郁离睡了很久。
久到让郁知春也忍不住上门来查看她的情况。
春景明媚,庭院里的绿植打理得极好,佣人们刚浇过水,叶片上闪耀着点点碎光。
郁知春倚在窗边,敛眉间收回目光,她看向一侧的侄女,不禁出声:这几天去哪了?
郁离倒了一杯热茶推至郁知春跟前,茶叶在茶水里飘摇,美丽的Alpha眉眼未动,声线很是温和,睡得太沉,让您担心了。
睡了好几天?郁知春自然不信,她追问道。
算是吧。郁离轻轻笑开,随意抚摸着怀里布偶猫的毛发,我也不知道我能睡这么久。
也从来不知道,原来清空所有放任自流地沉睡有这样舒服。
这几天她什么也没管,真真正正地过了几天醒了就吃吃了就睡的闲懒日子。
某种意义上她的确睡了好几天。
即便不闻不问寻不得踪迹地睡上好几天并不像是自家侄女会做的事,但郁离的确是气色好上许多,看不见疲倦,以往那些灰败的郁沉也消融不少。
郁知春没再追问,她捻起杯耳,低头抿入一口茶。
能好好休息再好不过。
你再歇几天怎么样?郁知春放下茶杯,看定自己的侄女。
听了这话,郁离莞尔一笑,我也这样想。
姑姑这几天不忙吧。郁离又问,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
不忙,你也知道最忙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可以考虑休息几天。郁知春答道:不过吃饭的话就不必了,免得麻烦原姐。
你和姑姑出去吃?郁知春又问。
郁离闻言抬头,又见外头天气恰好,日光擦过脸颊,郁离迎着日光眯起眼睛笑开来,她倾了倾身子,那姑母呢?
我记得她这段时间正好得空,姑姑抽时间出来陪我的话,还是叫姑母一起吧。
也好。本着不浪费时间的原则,郁知春点头应允,她给谢琼枝发了一条消息,复又看向郁离,小离心情很好么?
她今天笑的次数要比以往多得多。
与往常那样清浅的淡笑不同,郁知春甚至能感受到郁离发自内心的畅怀。
姑姑的问话落在耳中,郁离怔愣一瞬,一阵微风拂过,她轻轻点头,嗯。
好像有些事想通了。郁离说,不知道这么说对不对,总而言之,现在状态的确不错。
池照影?郁知春顺势道出这个名字。
却不成想郁离并未承认,她摇头道:也不尽然。
她只是忽然间与自己和解了。
她学着不去在乎,不去在乎结果,也不在乎未来。
以前的她过分在乎幸福的家庭变了模样,在乎在母亲面前说的每一句话,她在乎自己是否演奏好每一首曲子。
像她害怕妈咪会离开那样,她曾经也很害怕池照影会拒绝她。
她太在乎这些了,总想着或许有着千分之一的可能,她做得更好一些,是不是就能拥有更好的结果。
总想做到最好,结果往往适得其反。
池照影说得对
她其实有放任不管的权利,她也有肆意发泄的资格。
只要当下问心无愧,什么样的结局其实应该交给未来决定。
就这样,她紧绷多年的心弦忽然卸了力。
连呼吸都顺畅许多,于是她睡得好眠,做得好梦。
得以在一个慵懒的晴日睡到自然醒。
有流光擦过银边眼镜的框,郁知春打量着眼前的晚辈,忽而笑了两声。
既然这样,不如今天再回家一趟吧,你妈咪很想你。
好。郁离点头。
又是一日深夜。
自紧张的工作里脱身,池照影带着满身的疲累倚在车窗上。
车窗外霓虹闪亮,随着轿车匀速行驶,繁华的城市夜景里一片璀璨。
车窗内的倒影若隐若现,女人的轮廓依旧美艳。
徐衡沉默地开着车,本以为又是安静无言的一趟路程,他听见Omega的声音自后座响起。
徐衡,我想见她了。
池照影毫不避讳自己的欲求,她直截了当地坦言。
徐衡没有答话。
毕竟见与不见他说了不算,池照影也并不是要征求他的同意,她仅仅是陈述自己的想法。
徐衡。
但池照影并不打算让徐衡维持沉默,她唤出助理的名字,声线含几分低哑的慵懒,这段时间你见过她吗?
这个问题我想我可以选择不回答,池小姐。徐衡不紧不慢地打过方向盘,轿车拐过一个弯道,他接着道:您现在最应该回家休息。
他们这几天忙于拍摄广告,就算拍摄地点就在A城,但对方要求极高,每天早出晚归的连他都有几分吃不消,更不用说池小姐了。
徐衡。池照影略过他刻意转移的话题,语气描重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