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天光格外明亮,房间里洁净如新,银灰色的地板亮如镜面,能映出房内四周布置的倒影来。
也映出女人小腿的倒影,由倒影往上,一双腿交叠,左腿稍稍翘起,小腿的轮廓更显修长漂亮。
白大褂的下摆不染尘灰,与过于整洁的房间风格极好地融为一体。
每一颗扣子都严丝合缝,布料洁白顺整,不见褶皱。
女人身形微斜,靠在椅背上,与她身上规整无暇的制服不一样的是,她的姿态略有几分慵懒,一张红唇更是冷艳风情。
上午约好的治疗都结束了吧?她偏头问身边的实习治疗师。
是的,喻医生。年轻的学生乖巧回答。
好,你先去休息,我再看看下午病人的病历。喻琉笑得亲和,抬手让跟着自己学习的小治疗师离开。
嗯嗯。小治疗师看向眼前的治疗师,眼中的崇拜不加遮掩。
门开了又合,问诊室里的重归安静。
喻琉滑动鼠标,睡眠状态的电脑被自动唤醒,她点进病历程序内,扫了一眼下午病人的病历情况,心里有数后便站起身来,抬手抚上襟口,正打算把制服脱下来去午间休息,电话铃声恰巧响起。
喂你好,这里是长溪治疗院喻师诊室。喻琉接起电话,一边解扣子一边开口。
电话那头没有很快回复。
喻琉神情未变,扣子解开一颗,身上合身的制服也松了半分,她安静地等着那头开口。
对方依旧没有开口,听筒里反倒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透过听筒每一次呼气都变得格外明显。
喻琉眸光一沉。
喻医生,喻医生对方总算开了口,伴随着又急又重的喘息声,这几句称呼也惹得人愈发反感。
眸中嫌厌愈深,喻琉的神情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她语气依旧平静,道,我是。
对于对方的来历,她早已有了猜测。
从声音来看,这人并不是自己目前治疗的几位病人,知晓她问诊室的联系电话,知晓此时正是她休息的时间,如此动情如此亢奋的喘息,无一不在证明,对方或许正是她以往治疗过的某位病人。
或许已经治愈,或许病症难除让她无计可施而中断了治疗,总归是迷恋上了她。
这样的情况,已经遇见无数次了。
喻医生,我是对方听见她承认的声音,喘息声也浓重许多,透过声音就能听见她的激动,迫不及待便要自报家门。
我没兴趣知道你是谁。喻琉径直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沁着不容置疑的寒意,我的诊室不负责接待预约,我没必要知道你是谁。
不不,喻医生,你知道我的,我们认识的,三个月前我还在你这里治疗,方寻,方寻你记得吗啊不是,茴芹
喻琉的话听来实在太无情,对方的反应更加急切,语无lun次地证明自己,表达自己,想要让喻琉想起她、接纳她。
在治疗过程里,一般会对患者的做一个编号,茴芹便是这位病人的编号,喻琉倒是回忆起这个人来。
但无论如何此时不再是治疗师和病患的关系,对方如此联系纠缠,已经是违规。
又来一个,她想。
喻琉蹙了蹙眉,略有几分不耐。
我没有必要记住你是谁。在治疗之前合同上写得很明白,结束治疗之后私联是违规行为,我不知道你从何得知我诊室的新号码,但你现在的行为,我可以认为你是在纠缠,必要时我会报警,请你知晓。
喻医生我没那个意思,这位叫方寻的Alpha被她一席话说得有些无措,却又怕喻琉挂断电话,毕竟之前她找到喻琉的私人号码,才刚开口,就被喻琉果断挂断,完全没给让她更进一步的机会,想到这里,方寻更是急切,她慌乱地解释道,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
我只是,太想你了喻医生。
喻琉唇角一沉。
我太想你了,这几个月来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我能见见你吗?
话说到这里,Alpha也不用再遮掩她的来意,喘息更是粗重,话语更是露骨,里头的迷恋全然暴露出来。
解白大褂扣子的手顿住。
上午的治疗十分愉快,病人相处得宜,成效也显著,这让喻琉心情很好,可这通来自迷恋者的电话影响了她的好心情。
嘁。
喻琉脸色冷了些许,她没有再去听这人更多表白的欲望,把听筒一扣,径直挂了电话。
白大褂解了一半,显出几分松垮,原来利落的模样也融解几分,她骨子里的倦懒风情就显露出来,但她动作依旧利落,她翻看了来电记录,将之输入进专用的表格里。
身为一位腺体治疗师,会遇见这样的迷恋者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治疗院里甚至制定了措施来应对这些情况。
看着表格里格式统一的电话号码,喻琉想着自己的学生又有更多的工作需要干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