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炽与陕晋义军首领岳如祥于并州周至郡黑水河对峙,此地正位于并州与雍州交界地带,华月昭夜以继日没做一丝停留,于三日后到达周至郡,首次亲临战场,见也被战火蹂躏得失了往日生机,满地的死尸和烧焦的茅屋,难以置信,为何,战争不杀平民,他们也是流民为何如此狠毒?
吾清没注意四周,反倒担心她,真真今夜休息下吧,你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闭眼了。再这样下去你人还没到西北军大营就垮了。
华月昭擦了擦鼻子,她摇摇头,我还能撑住。说完又挽住师姐的手,揉了揉她的脸,不以为意说道,这几年你们把我养得很好,哪有这么容易就倒了?
吾清不理她,这么多年她像她生母一般照料华月昭,对她身体状态最为了解。一个行囊里背的都是她日常吃的药丸,她不理师妹对她的撒娇,不顾她的抱怨,直接喂她入口。
刚刚咽完又想走,她一站起来,身后几十个影子卫也齐刷刷地起立,与她如影随形,分散点吧,一大波人总是显眼。
而这一大队人马在此时此刻如流星般闪过,无论如何隐蔽都是显眼。
尤其为首的还是两个女子,很快,甚至还没走出县外官道,就被一行不知来路的军队所阻,众人皆护她于身后,她却轻喝道,慢。见火把炎炎下映着军旗上一个大大的南字,是表哥的队伍。
她此时也没想那么多,领头将士们见一女子轻跑上前,身后跟着几十个暗卫,面纱遮颜,只露出双眼便足以倾国倾城,皆一愣,不自觉给她让出条路来。
谢匡奕坐在马上,位于队伍中,眼见一白衣女子身披斗篷由远及近踏着火光而来,行至他面前,她摘下面纱,那一瞬,他竟真以为她是为他而来。
忍不住喃喃道,光华?翻身下马,本能地迎接她。
表哥,你怎在此?难道阿炽真的出事?
他伸出的双手有一瞬间的僵硬,见她面露的关切之色从不是为了自己,又无奈地渐渐下,恢复了常态,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你怎会在此?
她不理会,难道阿炽真的出事了?
不知道,我正打算前往黑水河。
我也去。
光华
表哥我从雍州城至此,连续走了三天三夜只为寻他。任何结果我都能承受。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卫炽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又见她满脸的坚定,问她,敢不敢随我抄近路走?
有何不敢。
所谓的近路便是穿过几日前刚刚撤退的双方交战的战壕,到处都是烧焦的土地,满是箭痕的军帐,歪倒的营旗和来不及撤走的战车。夜风吹过,犹如鬼魅发出呜呜哭声,她没来由的觉得冷,但也顾忌不了那么多,只咬牙跟在谢匡奕马后。
直到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她终于看见隐于晨雾中的西北军大营,军旗上那只闪闪发光的四角麒麟令她觉得格外的安心,军旗在,说明人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卫炽前一夜并未睡几个时辰,他刚刚抵挡住了一次由流民军将领岳如祥发起的一次进攻。
二十万流民军大军,对抗仅有三万的西北。
他却丝毫不惊慌,只下令全西北军只防守,决不主动出击。
他此时在等一个时机。
一大早几位校尉将军等候卫炽议事,他刚一出帐外,门口守卫士兵匆匆来报,跪于他面前,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夫人
他心一沉,还没听他说完,只见华月昭如一阵风一样出现在他面前,一张惊慌的脸从帷帽后探出,阿炽,阿炽你没事吧?
他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她两手攀上他手臂,反复说着,还好赶上了,还好没事
你你怎么来了?
华月昭只两手抱住他,脸贴在他胸膛,对他总有无意识的依赖,你不要气我来,我很不安,在雍州城里总是睡不好,我很担心你
卫炽抬起头,见谢匡奕跟在她身后,朝着卫炽无奈地耸耸肩,身旁几位校尉将军早已识趣地背过身,但又没得令退下,只得互相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卫炽埋头见华月昭毛茸茸小脑袋,不知她路途几重,连发髻散开也无瑕顾及。知道此处不是他二人说话的好时机,还好傅老此时解围,既然夫人来了,将军先安顿夫人。在下与徐副将先引定南前去主帐里歇息。
说完几位校尉将军逃似的都一一告辞,卫炽也护着华月昭回他休息处休息,没走两步又将她一把抱起,回了大帐里也不放下,紧紧搂着她不撒手,对她到来又期待又心疼。
你啊,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两人滚在榻上,彼此亲吻爱抚了好一会才松开。卫炽见她几日消瘦的厉害,明明一张脸只有巴掌大,这几日的奔波又瘦削了不少,称得一双眼生生大了三分。
阿炽,我在城里实在坐不住,无论如何我都要出来找你。她拉着他的手,慢慢说道。
你出来了多久?卫炽回握住她的手不敢用力,只轻轻揉着。
大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