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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炁和余有年没想过两人再次联络起来会是因为快递的问题。
余有年住的套间老旧,很多地方需要维修,例如那个零件老化而滴水的水龙头。他跑去看过水表没有因为滴水而走动,才决定不维修。每次拿个碗在底下盛着这免费的自来水,其实一天也没滴多少,就像他和全炁的来往。
那天他说自己住的地方没位置了,暗示全炁该停止送礼物的行为,对方第二天才回复问:以前送你的那些搬家时都扔了吗?
余有年决定完新的一周只吃清汤挂面后回复道:没有,所以没地方放脚了。
过两天全炁问他润唇膏用完没,再过两天他收到润唇膏的快递。他拍下仓鼠抱着尾指那么大的唇膏的样子发给全炁。全炁问鱼呢,于是余有年又拍下两条小鱼,全景一张,特写两张。
一开始,稀稀疏疏的文字信息,到互相问对方起床了没,吃饭了没,吃的什么,再到全炁收工后给余有年打电话,余有年早上喊全炁起床。似乎两人都享受当下不提明天的状态。
没想到仓鼠可以活这么久。全炁躺在酒店的床上说。
余有年也缩在被窝里:其实这是第二只啦。
第二只?
原本那只两三年前就死了,怕你伤心一直没告诉你。跑了很多家店才找到一只这么像的。全炁还在愣怔,余有年接着说:感觉这一只也快了。
全炁有些难过地说:我们以后养水獭吧,不养仓鼠了。水獭寿命长吗?
余有年笑话对方:水獭不能随便养的,是保护动物。
这段时间余有年看了很多奇怪的资料,其中一个就是水獭。
那我们养鸭子吧。
全炁的话就像这房子的地热,开了烫人,不开又活不了。
余有年把脚探出被子外凉快,头却埋在被子里,小声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算嘛。
以前余有年看见银行帐户里头的数字往上涨会高兴,现在看着数字变化越小越高兴,除去房租和出门谈事情的路费,余有年基本上没用什么钱。春节到了,他把省下来的钱封了三个大红包,爷爷nainai各一个,全炁一个。全炁杀青的时候余有年又订了一束假的山楂花,和好几百串冰糖葫芦请剧组人员吃。
小乔一边臭骂余有年送假花,一边咬开冰糖葫芦黏牙又脆的红糖衣。
全炁说:山楂花花期在五、六月份。
小乔用纸巾盛着果核,问:你俩和好啦?
全炁捧着花笑:还没。
《狗尾巴草》是商业爱情片,定档在情人节上映,在此之前主演们要跑路演。这片子成本不高,电影方往死里安排路演行程,一天跑几个城市,大家睁眼笑闭眼睡,十分钟吃个快餐,血ye不知道该先跑胃,四肢,还是脑子。小乔聪明,备了很多健康的零食,一有空档就让全炁吃一些,还分享给别的演员和导演。
小夏拍戏时是中短的头发,现在电了一头长波浪,看起来十分温柔。她和全炁是主演,整个路演时常呆在一起。每个活动被问及的问题都大同小异。一次休息,她趁四下没人跟全炁说:我有一个问题挺好奇的。
全炁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刚刚主持人问你拍戏尺度的问题,如果你的另一半不喜欢你拍尺度大的戏,你会拒绝吗?
全炁思考了一下说:我会先看剧本的质量,如果没必要,会建议去掉,以别的方式呈现。如果是难得的好作品,全炁短促地笑了一下,他估计会鼓励我去拍。
小夏有些惊讶:如果是爱情戏她不会吃醋吗?
可能会吧。全炁笑着,不像是会担心的样子。
小夏看了跟着一起笑,你会邀请她看《狗尾巴草》吗?
会的。
全炁回答完才发现透露太多私事。小夏笑得释怀,晃动长发说:真好。
余有年想出门看《狗尾巴草》,可苦恼于在公共场所露脸会造成的困扰。他想来想去直到上映了还没找到办法。
二月十四号这天他一早被敲门声吵醒,以为是哪个快递不打电话直接上门了,从猫眼看出去却看到一个卷发青年。
门外,青年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电影票问:看电影吗?
余有年努力睁开眼睛看对方的星空手表:现在才八点。
早场人少。
像被提醒了一样,余有年困苦地说:我出不了门
青年笑得不怀好意:你的长裙和假发呢?
余有年觉得自己在做梦,不是因为见到全炁,而是因为穿着裙子披着长发走在商场里。他身旁的人倒好,一头卷毛,一副眼镜,一顶帽子。
余有年腹诽一轮只能拿裙子撒气,腿踢得老高跟走正步似的,把长长的裙摆踢得一起一落,波浪翻飞。全炁拍了拍他大腿侧,他敢怒不敢言,恢复正常走路姿势。全炁取下鸭舌帽戴到余有年头上,余有年慌张地把帽子移回原位。幸好商场刚开门没什么人,他们动静大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