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了眉頭直皺。
沒有。
一旁的护理长制止他,「程医生,别说了。」
有一瞬間他以為,他又做夢了。
心外科對徐丹穎並不陌生,畢竟父親正是該科門面,不少年資長的醫護人員也都是看著小女孩長大,但對程尋和徐丹穎兩人抱在一起就納悶了。
几位护理师上前安抚,「这位先生,院裡还有其他病人,请您控制一下音量。医院都是按照流程在走,也会评估病人的状况给予最完善的治疗」
這兩人什麼時候有關係了?
他在這寫過報告,研究病理,短暫歇息,聽旁人抱怨病人誇張行徑,日復一日,每一個環節都是枯燥無味的循環。
徐丹穎:「」
徐丹穎回神,後知後覺的注意到桌上的盒子,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回什麼,只是應了聲,表示知道了。
同时,护理站传来剧烈的争吵声,一位蓬头垢面的大叔貌似喝了酒,站在护理站大吵大闹。他扬声叫骂,非要把事情闹大。「你们现在是想随便找一个医生出来敷衍我吗?叫你们医院负责人出来!我妈死了,就死在你们的手术台!先前做了一堆检查,花了一堆钱,床位也轮不到我们,你们这种医院就是践踏我们这种没钱没势的人!」
现在该怎麽办?
「嗯?」
大叔字句咄咄逼人,围观的人愈来愈多。家属吵闹在医院向来不是稀罕事,但仍旧影响所有医疗人员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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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心他傷到妳。」他煩躁,想抹掉女人臉上的眼淚,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滿是血。「妳要是有什麼萬一,我沒辦法想像。」
他听不进,愤怒的扫开檯面上的资料,纸张打在男人脸上,纸角轻划开男人白淨的脸庞,渗出了血,最后全数散落在男人脚边,他却不为所动。
早知道就不说那样的话了。
值班一天了,他的精神瀕臨極限,推門便一眼望見朝思暮想的女人正佇立於窗前,澄黃的午後陽光曬開空氣中的粉塵,暈開女人的身影。
沒什麼特別保險套?
他蹙眉:「那不是我的。」
「尽力?我就这麽一个妈妈,人没救回来有个屁用!现在还欠了一屁股医药费,家裡有小孩要养,谁来还?你吗?你们医生不是都赚很多钱吗?你要来帮我们还吗!」
徐丹穎看他,腦子裡轉著很多事,可是具體要說出哪裡介懷,她好像也沒有資格,最後只化為最簡潔的話:「沒有。」
步出電梯時,他忍不住加快腳步。
「我们尽力了。」他看过医疗片,本以为是最笼统的台词,原来都不是剧本,面对家属的指责和谩骂,千言万语也只剩这一句毫无温度的话。
然而病人们似乎都
交完班,脱去開刀服,程尋也順勢換了一套乾淨的襯衫,轉身搭著電梯回自己的寢室。他在這留宿的次數屈指可數,潔癖緣故,他不喜歡和人共用空間,基本上這四人房僅用來小憩,以及洗澡換衣。
她捏着酸涩的胸口,眼底茫然。
郎才女貌,旁觀民眾怎麼嚼舌根,怎麼心酸。
「我想问您,您陪您母亲来过医院几次?」对方噤声,男人平静的公佈答案,「两次,第一次带她来挂号,今天是第二次。」
简体
過於冷淡的反應,讓程尋摸不著頭緒,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程醫師看著證人:「妳應該最清楚。」
男人走近,喉間似是堵著砂石,中間塞著太多空白,讓他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他見女人沒出聲,順著她的視線移往桌面,上頭擺放著自己的慣用藥品、幾篇paper和保險套。
誰信?
徐丹穎伸手慢慢的抱住他,哭得呼吸都顫抖了。
大叔将目光移往男人平静无波的脸庞,他认得他,时常来巡房,与多数医生不同,男人的气质冷薄,抿着脣,没有其他医生的热情和健谈,他很少与病人攀谈,查房于他而言就像是一件例行公事。
徐丹颖犹豫,如果他有了新生活,这样贸然去找他并不恰当,是她疏忽了她垂着脑袋,一瞬间进退两难。想他,但单独见面不太好,倘若今天不见他,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理由来找他了。
徐丹颖还是朝高语持起笑,「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男人嫌棄的用兩指拎起那盒開封過的套子,扔進垃圾桶,不知道是哪個缺德傢伙隨手亂丟。「這尺寸不對。」
「不信?」
他束手無策了,彎身,單手將女人擁在懷中,柔聲:「妳別這樣哭啊,妳要我怎麼辦,嗯?」
女人低著腦袋,止不住眼淚,聲響混著哽咽,「沒事、沒事。」
好,我閉嘴了,不要再立flag了
隨即想起,徐明遠對程尋過分嚴厲的針對與訓斥,原以為是對高材生的鞭策,孰料居然是想給準女婿下馬威啊,拐走自己的漂亮寶貝,難怪下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