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荷的手冻僵了,想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动作显得更加笨拙。济绯放下盛了白酒的碗,给她盖好被子,只留下左前胸裸露在外,把油灯移到床前,小心挑亮,怒道,外面多冷不知道吗?
黛荷感觉皮肤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她不敢说疼,她把热水全弄撒了,济绯还没有喝水,没有洗脸洗脚,暖壶也被她摔碎了。小时候她也打碎过一个壶,阿娘抽了她一顿,三天没给饭吃。
左ru上铜钱大小的一块皮没了,红彤彤的,周围几个黄豆大小的水泡。
济绯拿了绵软的手帕沾了白酒,小心翼翼的给她抹。虽然烫伤的地方很疼,但是白酒的刺痛让黛荷立时眼泪挤满了眼眶,大叫着,济绯皱着眉住了手,不自觉的放低了声音,忍忍。
黛荷咬着牙不做声,眼眶终于盛不住,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似的顺着眼尾往下流,融进头发里。济绯的眉和眼真好看,像黑黑的夜空里却有点点闪亮的星星,浓浓的黑眉,偶尔皱起来仿似聚了无限的愁,黛荷不喜欢他皱眉,于是伸出手,想把那眉抹平,想摸摸那眉眼。
别乱动。 济绯躲开她的手,继续给她擦白酒。跑外面去干什么,那么冷不知道吗?啊?
外面,白白的,好看。济绯把酒放在桌子上,冲她吼,下雪有什么好看的?在房里不能看?
我没看过雪。
济绯压着怒气,看她不时蹙着两条弯弯的细眉。
她不丑,眼睛亮亮的,细梅弯弯的。很好看。济绯从伤处看她整个胸部,皮肤细润,一只玉ru不大,形状却很好,一点淡粉点缀。济绯端着碗出去了,他有些恼自己想要掀开被窝,看她胸下部位的冲动。
要给她找大夫,不然她要着凉了。
铁匠铺傍边的医馆是林大夫开的,去对面房里和阿爹说了一声,就趁着瑞雪和夜色冲了出去。
自从李家背上叛国的罪名,不仅当官的没给好脸色,就是周围的邻里也是避之唯恐不及。这一片就林大夫家还念着旧义,一直对济绯多有照顾。他们家也要济绯烧制器具,所以来得倒快,看到黛荷说,你这小妇人倒挺俊。
济绯扯扯嘴角,跑外面傻站着去了,冻的。
黛荷已经有些昏昏沉沉了,缩在被子里直发抖。济绯走过来,抓住她的手,还是冰冷的,抱着她把她的手扯出来,手腕雪白纤细又冰冷,显得锁骨更加妖娆。
林大夫是济绯尊重的人,他曾经救过阿娘的命,现在又给阿爹看病。济绯说,林大哥,我明天就去给你烧铝壶。
不着急,先忙别人的。
半夜里济绯听到黛荷在翻身,惊叫,赶忙下床抹黑点着油灯,把灯挪近时,看到黛荷满身大汗,紧紧闭着眼睛。没有了呆呆的眼神,黛荷看起来像睡着的婴儿,脸色chao红,几缕碎发,shishi的贴在额上。很纯静。让济绯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一阵,有什么东西在苏醒。等发觉自己冷时,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被子移到了肩膀,黛荷的胸若隐若现,在灯下闪着温柔的光,包扎好的布有些散,济绯动手重新绑好。
然后把她放好,躺在她傍边,静静的抱着她。手臂轻轻地搭在她的腰上,细滑的触感,手臂忍不住动了两下,黛荷小腹很热,热意通过接触的手臂一阵阵传来。济绯努力让自己睡着。
黛荷三五天就没事了,烫伤不容易愈合,难得她皮肤那么好。
阿染在一个天色未明的清晨在半道上截住了济绯,给他一张纸条。
湖心亭是过去几年济绯和阿染常去的地方,林子里有几只鸟,哪几只在搭窝,窝搭在哪里,济绯曾经都非常熟悉。济绯一上午都在去和不去之间犹豫,看着日头在头顶,他还是收拾了工具走向城郊的湖心亭。
中午的林子,北风被树木嘶过,传来枯木的呜呜声,阳光并不耀眼,但照在人身上,还是让人感觉温暖。济绯四周看看,在几棵人粗的大树中间,有一堆被人打下的树枝,显然没来得及搬走,在靠南向阳的地方坐下来,静静地听着寒风呼啸的声音。远处传来稀松的狗叫声,一道红影奔跑过来。
济绯起身,是阿染,迎风飘起的乱发和红衣,在一片湖水之间穿行飞舞,格外动人。阿染远远奔过来,张开双臂,济绯迎过去。还礼的人颤抖着紧紧抱着济绯大口喘着气,阿绯,阿绯,带我走吧,天涯海角,去哪里都行。
济绯的脸贴着阿染冰凉的脸,你怎么跑出来了。
我,装病,你带我走,你带我走。呜呜呜。济绯的心被冷风吹透,沉默着,只能更紧的抱着怀里的人。
阿绯,快,我们走吧,现在就走。红衣女子从济绯怀里挣脱出来,拉着济绯。
济绯把阿染重新抱在怀里,走?去哪里?
哪都行,上不了天堂,咱们就下地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阿染还在喘。
济绯的脸在阿染的脸上蹭蹭,不要你父王母亲了?阿染哭出来,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都不要,我只要你。
济绯不动,闷闷的声音,不,我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