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往她这边蹭了蹭,小声说:这个房间一个人的话会想起很多不开心的事。
林臻叹气。
明知道他是恶意发嗲,却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她一边掀被上床,一边叮嘱道:那你一夜都要戴着眼罩哦,而且我一早就得走,化妆师就来了。
江逾白摸索着把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额头叹着气说:明天快一点到,快一点过完吧。我等不及了。我想看到你。
她笑着点点头,闻了闻他身上还残存着的些许蜜桃味。
临睡着前江逾白又问:臻臻,如果我以后聋了,你还会爱我吗?
林臻摸着他的耳朵说:会呀。
那要是我瞎了呢?
她摸摸他的眼罩,又说:也爱你呀。
要是我生病了只能躺在床上呢?
还是会爱你、会照顾你的,放心吧。她很有耐心地配合他胡言乱语。
要是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了呢?
林臻想了想,叹气说:那可能你就不想我爱你了呀,你会每天抱着钢琴睡,不想碰我的。
江逾白无法反驳,只能把她抱紧了些。
林臻小声问:逾白,如果我真的生不了孩子,你还会爱我吗?
江逾白理直气壮地说:那很好啊,不会有人跟我抢你,你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
林臻无奈地笑笑,搂住他腰叹气道:睡吧,小傻瓜。
还好江逾白只在她面前是个小傻瓜,第二天因为流程不多,林臻得以慢悠悠地在房间里做SPA,做指甲,化妆,把江逾白一个人派去招待客人们。
唐其骏给她弄了个看监控的电脑,她就翘着脚喝着咖啡看江逾白在宴会厅和草坪上来回穿梭跟人寒暄。
他这天心情应该是真的很好,全程都笑得乐不可支,见谁都又搂又抱的,还领着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宝宝去锦鲤池边看了半天鱼。
林臻在监控里看江逾白长袖善舞的样子,忍不住也笑得乐不可支。
化妆师眼带羡慕地说:你老公好帅哦。
林臻摇摇头,这还不是他最帅的样子。
化妆师啧啧叹气。
中午时老陆打了个电话来,神神秘秘地说,据小道消息,林臻的项目得了长河奖,下周即将宣布。
长河奖是新闻特稿界的老牌奖项,是所有特稿记者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了,基本领完就可以退休了,很少发给年轻人。
林臻难掩激动的心情,在电话里跟老陆再三确认。
老陆的消息自然不会有错,已经连庆功宴都订好了。
林臻挂了电话一时都不知该如何是好,顾不上只做到一半的发型,冲到窗边往楼下草坪上看。
江逾白在底下只是一个小小的影子,她按捺不住地发了条消息给他:你上来一下好吗?
草坪上的小黑点开始飞快地往楼里移动,很快门口便传来紧张的敲门声。
臻臻,怎么了?
林臻提着裙子跑到门边,隔着门缝超大声地喊着跟他说了得奖的事。
江逾白比她还要高兴,语无伦次地说了好几遍congratulations,恭喜你和你好厉害之类,最后问:你是不是也在拥抱门?
林臻愣了一下,随即扑到门上展开双臂说:是。
江逾白在门外说: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可以真的抱到你了。
林臻突然有些哽咽,带着泪笑着说:是啊。你先下去吧。很快我就来了。
江逾白不满足地跟她隔门拥抱了半天,才听话下去了。
快到吉时的时候林臻的舅舅上来了一趟,从胸口内侧袋里抖抖索索地摸出什么东西给林臻,说:小臻啊,按道理我也不应该说你什么,你大了,也有自己的主意了。只是嫁进这样的人家
舅舅叹气摇头,林臻笑了笑说:舅舅,我不是嫁进他们家,我只是嫁给他这个人而已。
舅舅也不是很清楚江逾白是什么样的人,担心地又看看她,欲言又止。
在外人看来,江逾白大概是纨绔子弟加大艺术家,脾气又坏,玩得又野,还花钱如流水,女人如衣服,谁能知道他是每天早上没有林臻亲亲抱抱就赖着不起床的小可爱呢?
林臻也没有多说,只是安慰舅舅说:您放心吧,命都是捏在自己手里的,我会过好日子的。
舅舅把怀里掏出来的东西给她,只见是一个红绒盒子,打开来是一枚陈旧的金戒指。
是你妈妈的结婚的时候买的,后来她不太好了,就一直留在你外婆那里
林臻默默地收下这枚戒指。
她记忆里妈妈从来没有戴过这枚结婚戒指,她的内心应该从来不肯承认自己这段婚姻。
如果没有江逾白,林臻自己就要被原生家庭带来的噩运纠缠一辈子了。
她又去看监控,只见宾客都已经陆陆续续坐齐了,江逾白正在整理自己的胸花。
他把嘴唇抿得极紧,原本一直挂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