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久没有睡过这么舒服的觉了,商迟眼皮沉的很,尽管已经睡了许久,却还是懒懒地窝在被褥中,不愿动上一下。
翻来覆去地拱了拱,可怎么也没有拱到那个应该睡在她身侧的人,商迟疑惑地一皱眉头,有些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
旁边的位置已然空了,散落的衣物也被工整迭好放在塌上,被褥中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可能是被商迟压过了好几次。
“?”
商迟沉yin一声拿起床上的纸轻轻展开,上面的字不算多一眼就能看尽。
要事回京,勿念——
究竟是什么事,居然走的这么匆忙?商迟揉了揉酸胀脑袋,她赤裸的肩膀暴露在外,或许是有些冷了商迟抓着被子想要往上提一提。
用力一拉,被子纹丝不动。
再用力拽了一下,还是没有拉上一点。
商迟感觉后背一凉仿佛有一束目光在死死盯着自己,只恨她今日睡得太死没有一点防备,商迟僵硬地松开攥紧的被角将它放回原处,还贴心地拍了拍上面的褶皱。
“拽啊,怎么不拽了?”
冷淡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一只略显骨感的手伸到了商迟面前,揽着被子把人一起拖到了怀中。
“呃,杜大人,你,你何时来的?”
商迟瑟瑟发抖地抱好自己,尽管后背是靠在那人坚硬的身体上,虽然有被子作为格挡,可此时她依旧仿佛身在烙铁之上,又烫又刺。
“我何时来的并不重要,不过商迟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些什么?”杜慕飞的视线落在商迟的肩膀上,那上面还有着粉红的抓痕,在瞧那人纤细的脖颈更是有个明显的手印。
她垂下眼帘,情绪隐晦不明地伸手摸了摸那刺眼的手印,商迟哪儿敢动啊,只能像个鹌鹑一样缩在被子,像是个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子。
“你的脖子还真是惹人青睐啊?”后背的人语气又低了几分。
“呃……”商迟犹豫了一瞬,下一秒身体就被翻了个位置,面对面撞上了杜慕飞那双微怒的狭长凤眸。
“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怂了,居然都不顶嘴了?”杜慕飞冷笑一声,商迟眨了眨眼睛佯装无辜,可在看到她身上穿的黑色甲胄后表情一变。
“为什么会穿这个东西。”虽然有些明知故问,可商迟的表情却无比认真。
“商迟,别想跳过我的话。”杜慕飞欺身而上压的更近了几分,商迟毫无惧意地抬手挑起了她的下巴,桃花眼中一闪狡黠:“不过,我想杜大人现在可能不太想听我说话。”
杜慕飞闻言眸色深了几分,面前的商迟发丝披散面如桃花,曾经肆意洒脱的少女现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她想,她现在确实不太想听商迟说什么了。
入夜,在一座竹楼内有个面色铁青的男人赤裸身体泡在碧绿的药水之中,他的身上筋脉根根鼓起,冷汗铺满了他的额头。
一旁的少女正小心地观察着他的动静,时不时还拎起地上的小桶,用竹筒舀起里面的药ye往浴桶里面倾倒。
蒸汽袅袅,一座屏风挡住了水雾,也挡住了对面正在饮茶的二人。
“没想到你的蛊术越来越好了,居然培养出了这么多好玩的东西。”肆瞳喝着茶水,一边讨论起了近日她在这里所看见的那些蛊虫,每一种拿到外面都是堪称有市无价的至宝。
“是因着此地气候特殊,可以满足多种蛊虫的生长方式罢了,否则就算我想养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茨言笑了笑苍白的脸上也温和的几分,她这些年一只都在寻找能让人重新恢复意识的办法,现在试蛊在游卿身上,效果竟还算不错。
肆瞳又怎么会不知茨言所想,回忆起那日看见的安静面容,她轻叹了口气还是淡淡到:“你这又何必,本来远离江湖的是非就已属不易,你若是真的将她救醒,恐怕那才是真正的危险。”
“你和我都知道殷堇漪的手段,她若是真的醒来,恐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我知道。”茨言苦笑着,握着茶杯的那只手情不自禁地收紧了几分,尽管知道一切的后果,可她就是狠不下心来。
“我觉得……”肆瞳犹豫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可刚说出几个字屏风后便传来了游澄激动的叫喊声。
“大哥?!你醒了!!”
“大哥!大哥,你还认识我吗?”游澄的语调泣不成声,她摇晃着男人的肩膀脸上泪水掉落个不停。
肆瞳与茨言闻声而来,她们走到浴桶前不远处停下观察,此时游卿的眼睛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颜色,但身体的颜色与手上坚硬如铁的细长指甲依旧没有变化。
“澄儿……?”游卿开口,发出的嗓音极为尖锐难听,他一下就发现了自己的反常,在瞧见自己铁青的肌肤,和满手尖锐的指甲后,眼神更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果然还是被游国放弃了……
“大哥,我在呢,澄儿在这儿呢。”游澄毫不在乎地抱住了游卿,心中一直以来悬着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