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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长大了也有长大的可爱。
“谁说的,小向晚这么厉害,只是小向晚你要知道,功在于勤。你天资聪颖,若是勤加努力定能在剑术上深有造诣,以后呀,肯定会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谢向晚嗫喏;“真,真的?”
赵碧烟捧起他脸,神情专注地看着他,认真道:“真的。”
谢向晚看着那双杏眸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忽的红了脸,眼神乱瞟:“我,我还娶不到媳妇......”
赵碧烟没好气地捏住他的脸,“净想些什么呢,好好练剑做功课,乖乖听父亲的话,别再乱跑了。”
谢向晚也严肃了起来,颇为正经地说:“不行,我听他们说了,娶不到媳妇儿是人生大事,我都十二岁了,马上就能成亲了!”
还想着娶媳妇儿?
赵碧烟朝他额头狠狠敲了一下,面对面抱着他,凶道:“不许娶媳妇!”
谢向晚被他吓了一跳,再看美人嗔目别样动人,一瞬间连同耳朵都烧了起来,比树上的桃花还红,“为,为什么......”
赵碧烟注视着他,突然想念起了身边的谢王爷,暗想着横竖这也是一个梦,怎样都无妨。索性展露出一个笑,眼波微漾,柔意绵绵:“因为,小向晚你,以后是要娶我的呀。”
话音一落,谢向晚惊大了眼,“我”了半天吐不出完整的话,心跳却越来越快,浑身过电般的酥软。他捂着心,拽紧了赵碧烟的袖摆,努力地想要说些什么:“我,我,你,我们,那个......”
赵碧烟点点他的额头,声音缓缓泄出,如同涓涓流水,迤逦到了人心里:“所以呀,小向晚要快快长大,好好练剑,做一个好将军。我可等着你的呀。”手背轻柔地拂过他的面颊,眼中溢满了情意,仿佛透过少年看到了未来的晚归,“等你来找我哦,等你......”把我拉出泥潭,拥进怀里。
微风乍起,几朵花瓣打着转儿从树枝缓缓坠落。谢向晚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那双温柔的眼不知为何夹杂了些许悲伤,很淡,却教他的心脏也顿了顿。
他下意识地抓住赵碧烟的手,深深看他,郑重许诺:“好。”
赵碧烟又笑了,这个梦太美好,他越笑越深,嘴角渐渐高扬,似是要哭出来。
太好了,该醒了。
他把谢向晚放下,蹲下身最后替他抚平衣摆上的褶皱,淡淡道:“我该走了。”
“嗯?”谢向晚还沉浸在情绪里,“去哪?”
赵碧烟直起身,最后看他一眼,轻声说:“去未来等你。”
“等,等等!”谢向晚伸手想要拉住离去的人,衣摆飘扬,却只能握住易逝的风。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树丛逐渐隐去身形,赵碧烟却没有“醒”来。
他看见了另一个谢向晚,比方才的更年长一些,更贴近现在的谢向晚。
那人静静地跪在地上,在灵堂里。
赵碧烟了然地看向那口黑木棺材,是谢老王爷的。
这回谢向晚看不见他,仿若没有生气的木头,麻木地跪在那。
赵碧烟在他身边跪下,即使是梦也深深拜了一拜,许久后方直起上身。
谢向晚依旧没有任何情绪,灵堂被烛火割成两半,一半火光摇曳,一半黑如深渊,连呼吸声都被吞噬。
赵碧烟骤然记起谢向晚还未入京时的事。
皇权变动,新帝以极其残忍的手段登上高位,然而一时并不能服众。臣服的,反抗的,整个京城都动荡不安。大臣、世家,杀了一批又一批。
就在此时,外族匈奴倾巢而动,趁着朝中混乱想要一击击溃大申。
粮草断供,外援未到,这就是一座孤城。
赵碧烟还记起,谢向晚说过,老王爷是战死的。大军中了外寇的奸计,大半军队都折在了里面,只有谢向晚带着部分人马查看粮道避过了一劫。
内忧外患,生灵涂炭,大申的江山摇摇欲坠。
赵碧烟胸口胀得难受,他紧贴住谢向晚冰凉的脸颊,不久前小向晚闹着不想练剑的场景还一一在目。
怎么刹那间他就长大了?
大到不得不担起所有重任,大到不得不死御外敌,大到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守住国门。
他突然想问谢向晚剑法有没有好好练习,书是不是都读会了,有没有背着他娶媳妇,有没有乖乖听父亲的话?是不是还吵着闹着要跑去玩......
最后千言万语化为沉默,他只轻轻道:“晚归?向晚?你还没取字罢?”拥住他的肩头,哪怕无济于事也想分出一点温暖,“你要振作呀,大申还等着你的呀。我知道的,你其实很喜欢喝那果酒,还嘴硬不承认,你看那桃林开得那么绚烂,来年结了桃子就可以酿了呀。还有桃花,我不笑你就是了,唔,杏酥也好吃的......”
“所以,你不能放弃呀,你看那么多好东西呢。”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