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遥就算了,现在连秦骞那种小孩子都能随意欺辱他。林殊怔怔地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又是悲愤,又是心酸,恨不得躲到没人的地方埋头大哭一场才好。自己好好的一个男人,怎么竟落得……这么个地步来,好似真成了那些碎嘴恶毒之人口中的,任谁都能伸手摸上一把的娼妇。
因为想得太过入神,他甚至慌不择路撞进了一条平时少有人来、崎岖难行的石子小径,还不小心被根横亘在路中央的枯枝绊了一跤,手肘和膝盖都被擦破出了血,连带着本来就在水源地被弄脏的衣服也再度在泥土里滚了一遭。
出去这么久,什么都没干成,还白白被人作弄。林殊一时气闷不已,推开自家门的时候那副低落神色还未完全消退,刚把洗衣篮放下就冷不丁听人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衣服都shi了?”
林殊吃惊之下抬头望去,是章凌。最近章遥和另外几个异能者一起去了外面,连着好几天都是章凌来给他送的东西。林殊本来就有点怵她,现在又见她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自己,一张艳若桃李的漂亮脸蛋上满是风雨欲来,更是支支吾吾什么也说不出口,磕巴了半天,结果只挤出来一句:“有、有小孩儿闹我……”
章凌想了一会儿,生气地问:“什么小孩儿?是不是秦骞?”
“啊,嗯……”
“那小狗崽子脑子有点不正常,你以后给我离他远点!”章凌怒气未消,话锋一转又厉声喝问道,“还有你穿得这什么啊?这么短,还紧身,都shi透了还不想着遮着点,你一路上就这么回来的?rou都被人看光了!我哥都不在家了穿这么sao给谁看?活该被人摸!”
林殊被她骂得头都抬不起来,手指也有些局促地扯了扯下摆。他也不敢跟这位性子厉害的姑娘生气,只低着头为自己辩解了两句:“我、我洗衣服,怕不方便。”
章凌这才注意到放在林殊脚下的洗衣篮,里面的衣服已经脏得不成样子了。她眉头拧了拧:“去我家洗吧。”
章家有一口水井,还是章凌和哥哥亲自动手挖的井。她一边从井里提水一边叮嘱林殊:“以后要用水就来这儿,别去水源地那边,那儿杂七杂八的什么人都有,你可别傻不愣登的又给人占了便宜。”
这话实在是不好听。哪有人用这种叮嘱大姑娘的话来叮嘱一个男人家的?林殊没反驳,章凌说什么他都只是闷头听着,手里不停地搓着衣服上的脏污。
章凌坐在井边的一张竹椅上,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又问:“你为什么不带着欣欣搬过来住?”
“啊?”
“我家有这么多空房子,住你们两个绰绰有余。”章凌的表情很认真,“你们自己住,我哥在外面又回不来,不知道该多担心。”
林殊摇摇头:“不行啊,你一个大姑娘家,还没嫁人呢,不方便。”
这呆子。章凌翻了个白眼,闭上嘴没再说话。
最后一件衣服也快洗出来的时候,林殊抬头看了章凌一眼,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章凌没好气地问:“傻笑什么?”
“我想起来静华在家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啊,静华是我的老、呃,妻子。”林殊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静华家教很严,她说叫老婆太粗俗了,每次我这样叫她就会生气……”
静华是个性格刚强、工作能力比大多数男人都要出众的厉害女人。她总是加班,到各个城市各个国家出差,回到家的时候往往都Jing疲力尽了,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所以家务一直以来都是林殊在做。偶尔静华回家没那么累,就会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干活,有时跟他说几句工作上的事,要不然就是漫无边际地闲聊……那是段即便现在回忆起来也会让人忍不住微笑的甜蜜时光。
“……哼。”章凌转过头去看着院里的一株杏树,语气淡淡的,“什么啊,我让你想起你老婆了吗?”
林殊老老实实地点头:“嗯,静华也总是这样骂我。”
章凌嘴角的弧度僵硬了,她用手搓了搓脸,深深吸了口气。
“嘶。”皂角水浸到了手肘的破口,林殊低低地痛呼了一声。章凌走过来拽着他的胳膊看了一眼:“受伤了?怎么不早吭声?”她转身进屋拿了一小瓶碘伏出来。
现在这种世道,所有的药品都变得极为奢侈,大多数人生病或受伤了都只能靠着身体素质硬生生熬过去。林殊没觉得自己伤得有多严重,有些不舍得这点珍贵的碘伏,但还是被章凌硬拉着胳膊涂药。
有点刺痛,但不算什么。林殊微微屏息,心里有些紧张。章凌又问:“还有哪儿?腿上破了吗?”她在林殊面前半蹲了下来,抬手去摸他的腿。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多出来的女性器官作祟,林殊的雄性激素分泌得并不旺盛。不仅喉结比正常男性小一些,就连胡须和体毛也只是寥寥数根,小腿皮肤十分光滑,肌rou柔韧弹手。章凌伸手摸上去,甚至产生了一瞬间手心都被吸附住的错觉,她不由晃了下神。
林殊有点不好意思,他腿上破皮的位置在膝盖以上,靠近大腿内侧,让章凌这个还没出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