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seventeen
晚上七点庆典在学校大礼堂进行,我们学校挺大的,礼堂也大,容下全校三千多名学生和教职工还绰绰有余。
练习有段时间了,手指磨得疼,离庆典还有两小时,准备休息一下。
我吃了晚饭后让苏延先去班里,他是班长,组织活动都靠他,总不能一直盯我到演出。可我又闲不住了,要去打球,高三就玩不了了!
抱着球往球场走。
初夏的天黑得慢,太阳刚刚低头,落日的余晖笼罩教学楼的大半段,分出半亮半暗两个界面。我走上前伸手,我的手也被光影分出界面,一半沐浴阳光,一半笼罩Yin影。
朝阳清新唤醒感官,午阳光芒万丈甚至灼热火辣,而黄昏时的余晖比小麦成熟后风吹起的麦浪更加金黄,更有直击人心的温暖……
光线洒在我手上,有点暖,我不自觉地坐到台阶上,想看地上的树影慢慢移动。教学楼前种的都是金合欢,树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地上的点点斑驳轮廓出太阳,大自然形成的美丽光点毫不逊色上海的夜色灯火。
我拿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不知过了多久,手上的Yin影随着太阳的奔走慢慢扩大,我的身体被Yin影完全覆盖,树影也被拉得老长……
我又拍了张自拍,调成黑白色。
我把这两张图发在了朋友圈,配的字是一句诗:窗外日光弹指过,席间花影坐前移。
这句出自《水浒传》。我之前不太喜欢看这部着作,直到看到这句诗,写莽夫的故事也能写得如此细腻。
我点开看自拍的放大图,黑白调显得我如此颓废慵懒,即使笑时咧开了嘴,看起来仍像假笑。我这样子真应该弄个朋克的装扮,剃个断眉,戴个舌钉,做个竖中指的手势……简直不能再痞了。
照片里的我只是被物体的影子覆盖包围,可现实中呢?我哥给我痛苦才真的是Yin影,腐蚀的不仅仅是我的生活,更有心智……
我拍拍校服短裤上的灰尘,往球场走。
没什么人,大概去准备庆典了。我一个人占了个篮球框,练习各种投球动作,校服短袖shi了大半,粘哒哒地贴着后背。
我掀起衣摆擦脸,也不怕被别人看到身体。看到就看到吧,呵,我身材又不差。
……
我打了好一会儿,后来投球有好几次都没入框,超级不爽。
“喂,简迩!你怎么还不去,要到你了!”苏延气喘吁吁跑到球场,扶着墙嚷。
“啊?到我了?”我还没玩多久,这就到我了?
我又投了一个,“草!”还是没进,“走了。”
苏延拉着我往大礼堂跑:“快点啊!”
“着急干嘛!练主持词还得大半天!”我甩开他的手,回去拿球。
“那也得快点!”
“来了。”我抱着球追在他身后。
推开礼堂的门,台上在表演小品,下一个节目就到我了。
苏延和我来到后台准备,他伸手摸我的后背:“就这样上台?汗都没干!这也太随便了吧!”
“那怎么办?画个妆?娘里娘气!你把你校服脱给我。”我扒他的校服。
他拍开我的手,自己脱下,我俩换着穿。
“一股汗臭!你回去帮我洗校服!”他嘟嘴嚷。
“明明是荷尔蒙气息!臭傻逼……怎么办?有点紧张了……”我转移话题。
“别介啊,哥!你可以的!奥利给!”
“傻逼……”我只是逗逗他,不就上台弹个吉他,谁怕?
我坐在后台等待,小品台词窜入耳朵,我来晚了,剧情接不上,不知道他们讲的是啥。但台下的掌声笑声都极其到位,应该不错。
沉稳深沉的男声响起,小品在他的结束语中落幕。
“喂,苏延。这个男主持的声音真好听呀。”我脑中回放歌词,突然被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声音拉出思想漩涡。
“呃……是啊。不过女主持声音更好听。哈哈她等会儿会念你的名字的!我也想听她念我的名字!我酸了!”苏延仿佛站在柠檬树下。
“你这样不怕你女朋友弄死你!你这男人!”我Yin阳怪气地逗他。
我在后台,看不到男主持是谁。听这声音感觉长得也不赖!
女主持念完我的入场词后,我端着吉他踩上红毯,在镁光灯下撞进观众的眼眸。
台下响起掌声。我觉得顿时戴上了主角光环。
我眼中的他们只是颗颗豆大的小黑点,统一整齐的校服。只有教师员工席上的衣服不一样。
我自信满满地鞠躬,捏着支起的话筒:“大家好,我是高二(1)班的简迩。我不太会弹吉他,接下来的这首歌你们可能也没听过,或许不接受这种风格,但既然我选了这首,那么就赋予了它深层次的意义。”
“高中三年时光,就该活得自信、潇洒、风光。所以我将这首《将仇恨化为爱一生不休》送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