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后第三天本是回门的日子,但柳绵夏的娘家不在丰县,而是住在厉府,这回门也就变成了回厉府。
厉家如今也是小有积蓄,在丰县置办的宅邸比杨柳城大得多,除了柳绵夏的主院,自然也是有五位夫君的五座院子,另外还有些零散的小院子,那是给柳绵夏的侍郎准备的。
这两天杨珺卿没再缠着柳绵夏要,亲自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好好地把柳绵夏养了两天。
好在柳绵夏身子底子好,又年轻,到了回门这天,除了身上还有些许的痕迹,力气倒已经全恢复了。
厉睿厉骁阿辞还有柳绵夏的两位爹爹、哥哥们齐齐到场,欢欢喜喜地迎了一对新人回来。
柳绵夏望了一圈,却没见着顾宸之,便奇怪道:“宸之去哪了?”
他回门这样的喜事,顾宸之不在场太失礼了,平日里顾宸之不像是这样不懂事的人,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柳绵夏的爹爹何玉书恼道:“别跟我说那个臭小子!这几个晚上都没回来!也不知道在外面干什么!今儿一早让我房里的司棋去叫他回来,司棋回来说他昨晚喝醉了,睡在铺子里,人还没清醒呢!”
柳绵夏一听顿时皱起眉,以往好像没有听过顾宸之会喝酒啊……莫非生意上遇到难处了?
柳绵夏忙劝自家爹爹:“爹您别生气了,这都是小事,宸之说不定是真遇到烦心事了,也是怪我这做哥哥的不好,最近光顾着婚事,也没有关注他,回头我再和他谈谈。”
柳绵夏的父亲柳文轩倒想得挺开,摸摸下巴上的短须笑呵呵道:“孩子大了自是有自己的想法,我看着小子八成是思春了,正好咱们都在这儿,改天问问他,是不是看上哪家的双儿了,若是真看上了,夫人费些心思,替他把亲事定下来。”
何玉书眉头一松,“说得也有道理,今晚上我定要问问他。”
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吃过饭后,厉睿带着杨珺卿和柳绵夏去看杨珺卿的新院子。
厉睿虽比杨珺卿年纪要小,但他先与柳绵夏成亲,又是正夫,便要像个大家长一般,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妥当,若排资论辈,杨珺卿在这个家里还要叫厉睿一声哥哥。
杨珺卿是柳绵夏的第一个侧夫,院子自然离柳绵夏的主院不远,就在主院的右方,院子虽不算大,但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假山流水、飞檐斗拱,景致清幽,整个儿的面积真算下来,能比得上普通六口之家的一座宅子了。
最最重要的,是这院子的卧室旁的净室,由柳绵夏亲自设计,用青砖砌了洗漱台,在窗外架起了水箱,仿照水龙头的样子,伸了根竹管进来,洗漱的时候极为方便。
并有淋浴间,可以直接冲澡,需要用的时候,便和厨房吩咐一声,只要仆人们兑好了温水,用滑轮把温水送上水箱里,就可以方便地使用了。
如今的厉府里,不止杨珺卿的院子是这样,其他住了人的院子,都加了这种设计。
而且顾宸之还把这设计弄成了一门生意,手下有好几个工匠小队,专为城中那些富户改装净室。
其实柳绵夏还想设计方便冲水的马桶,只是这房子本就是买的,先前已经盖好了,再改不太方便,就只能暂时作罢,若以后自己盖一座宅子,他必定是所有的东西都要自己设计的。
这个年代还没有出现白陶土,用的碗盘都是黑陶黑瓷,柳绵夏一直就想找匠人烧白陶白瓷,不说赚钱不赚钱,关键是他自己想用,想要白色的瓷碗,白色的洗手池,白色的地砖,更想要白色的浴池,白色的马桶等等等等。
原也是提上了日程准备去研究一番白瓷,又被婚事耽搁了。
厉睿引着杨珺卿看了一圈,笑着问道:“杨大哥可还满意。”
杨珺卿点点头,“夫主费心了。”
厉睿打趣道:“这净室都是夏儿的主意,他呀,三天两头的来问,可比我上心多了。”
柳绵夏哼了一声,瞪了厉睿一眼,头偏向一边,没好意思去看杨珺卿。
杨珺卿面无表情,却借着长袖的遮掩,悄悄地握住了柳绵夏的手。
厉睿看见了他们的小动作,心下有些酸意,但依然笑道:“杨大哥刚来,对家里还不熟悉,夏儿陪陪杨大哥吧,我衙门里还有事,就先去忙了。”
厉睿刚要走,柳绵夏拉住他的衣袖,“睿哥。”
厉睿道:“怎么了?”
柳绵夏踮起脚在厉睿唇上亲了一下,眼睛亮亮的,“谢谢。”
厉睿心里那点儿醋劲一下就散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的甜,他揉了揉柳绵夏的头,脚步轻快地走了。
……
与此同时,顾宸之在自己店铺的后院里醒来。
昨晚宿醉,他的头疼得不行,拧着眉头呻yin着坐起来,艰难地摸索着下床。
顾宸之的亲随顾泽听见房内的响动,端了醒酒汤匆匆进来,把汤放在一旁来扶顾宸之,一面不忍地劝说:“郎君,您别再糟蹋自己了……您这样,您心里的那人也见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