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光心中唏嘘,面上却不曾流露出半点异样,只道:“殿下之所以这样觉得,大概是因为人与人之间讲究一个缘分吧,有的人彼此投缘,就会觉得虽然相识的时间不长,却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
李灵殊对此不置可否,转了话题道:“母后这一胎看着似乎比上一胎更安稳些,宫中有经验的嬷嬷都说看起来母后腹中很可能是个皇子……只可惜我那个可怜的小妹妹,都已经成型了,若是能平安生下来,如今也是个白白胖胖会笑的可爱小公主了。”
当初西皇后小产,流掉的胎儿已经发育得能够看出是个女孩了,西皇后中年失女,纵然很快又在李凤吉回京之前就又怀了身孕,但众人也都十分默契地几乎从来不在西皇后面前提起那个女胎,就仿佛从来没有过这件事似的,就算是泰安帝与李凤吉这两个西皇后生命中最亲近最重要的男人,也都和其他人一样,不提及此事,就好似西皇后从头到尾只怀过如今的这一胎,并不曾发生过意外,以免一旦提及,会牵动西皇后的心绪,触动那些伤心的记忆。
这种略显沉重的话题让气氛变得有些沉闷,李灵殊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就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又让宫人去取了棋盘来,与薛怀光一起喝茶下棋。
等到服侍的人都下去了,两人清清净净地下棋,薛怀光看着李灵殊神情淡淡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叹,在他的记忆里,上一世的李灵殊与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候,似乎也总是有些说不出的忧郁,这也是薛怀光后来猜测李灵殊私下里心有所属的原因之一,但此事薛怀光肯定不能当着李灵殊的面揭破,那必然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因此薛怀光只是说道:“殿下似乎心情不佳,想来或许是因为总在宫中无事可做,闲来气闷所致,不如改日我陪殿下出宫打猎,散散心也好。”
“打猎这种事,还是人多了才有趣,到时候我们叫上四哥一起去,四哥的箭法是极好的。”
李灵殊洁白的指尖夹住一枚白玉棋子,轻轻放在棋盘上,眼里似乎多了一丝神采,薛怀光闻言,不由得微微出神,随即垂眼去取棋子,不露声色地掩饰了刚刚的一丝异常,道:“的确如此。”顿了顿,又道:“我此番进宫,还给殿下带了两箱幽州独有的特产,皇后娘娘已经让人替殿下收起来了,其中一种焰晶石比起许多宝石都更加华美璀璨,做头面首饰再好不过了,殿下只管把玩,若是喜欢的话,我再写信让人送一些来,父亲镇守幽州,这些东西在外人眼里虽然难得,但在南陌侯府,倒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殿下喜欢,要多少都是容易的。”
薛怀光虽然对李灵殊并无什么情爱之念,但因为上一世的经历,导致他对李灵殊心怀愧疚,自觉亏欠对方,所以如今对李灵殊算得上是事事周到,这一点李灵殊也早就感觉到了,在李灵殊看来,如果说薛怀光喜欢自己,一心一意讨自己欢心,那么薛怀光的这些举动都再正常不过了,但李灵殊却并没有从薛怀光身上探查到丝毫对自己有所爱慕的痕迹,若说薛怀光是因为自己皇侍子的身份而刻意讨好,那也没有必要,两人已经被赐婚,注定了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会成为夫妻,这个事实甚至不会以双方当事人的意志而改变,所以薛怀光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自己最终也只能嫁进薛家,所以李灵殊思来想去,最后也只能归结为薛怀光是看在李凤吉的份上才会对自己这样周到关怀,毕竟薛怀光与李凤吉交好,看在李凤吉的面子上,薛怀光也会对自己这个未来的正君多加关注。李灵殊想,也许薛怀光喜欢的是那个侧室赵封真吧,据说是个大美人,薛怀光应该是很喜欢他,不然赵封真也不会怀了孕。
想到这里,李灵殊反而心中有些轻松,他痴爱自己的哥哥李凤吉,此生是不会再爱上旁人了,这显然对身为他的驸马的薛怀光很不公平,如今薛怀光有喜欢的人,两人还有了孩子,李灵殊不但没有愤懑之意,反倒认为这样也挺好,自己也能觉得安心一些。
晋王府。
李凤吉下午留在梅秀卿房里,享用着这个诱人美侍的身子,胡天胡地了一番,事后叫人给梅秀卿收拾妥当,搂着被狠狠滋润过的梅秀卿闲聊,梅秀卿怀孕之后体力不足,又被李凤吉吃干抹净,倦乏极了,偎在李凤吉怀里没说几句话就渐渐眼皮沉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李凤吉见梅秀卿鼻息沉沉,知道他是真累了,也就没把人弄醒,自己起身穿戴整齐,给梅秀卿盖上纱被,就离开了。
李凤吉去了西素心的院子,正值下人摆饭的时候,西素心见李凤吉来了,就叫人添了一副碗筷,服侍李凤吉一起吃饭,李凤吉接过西素心盛的汤,喝了一口,道:“你大哥此次喜得嫡子,舅舅有了嫡孙,也就放心了,这是喜事,等孩子满月的时候,送一份厚礼过去。”
“嗯嗯,泓清小侄子很可爱呢,洗三的时候我仔细看了,长得很像大哥呢。”
西素心笑眯眯的,不过他随即就好像想到了什么,表情就有些黯淡了下去,叹道:“只是这几天我虽然和巫哥哥还是像以前一样,但是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巫哥哥,毕竟巫家姐姐和大哥他……唉,从小到大,我都觉得大哥是谦谦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