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吉身穿十样锦水蓝色箭袖,剪裁合身的雪白长裤束在靴筒内,很好的衬托出他修长结实的双腿,年轻的身体一副活力十足的模样,身后是十几名Jing悍的劲装随从,这时李凤吉也眼尖地看见了车窗外探出的半张熟悉面孔,顿时微微一怔,就策马加速赶上前去。
马车周围的侍卫自然认识李凤吉,并不警戒阻拦,李凤吉骑马来到车旁,笑道:“真是巧了,大哥怎么在这里?倒让本王碰上了。”
李建元眼神微动,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语气如常地问道:“四弟又是从何而来?”
“哈哈,本王今日寻了个清净的所在,请二哥一聚,这不,二哥已经回去了,本王也正要回王府,谁知倒是正巧遇到了大哥……大哥这是要去哪里?”
李凤吉笑yinyin地说着,目光在李建元脸上一掠,一副率直坦然的模样,见到李凤吉移来的视线,李建元也只是微微点头,淡然的目光中没有更多情绪,只道:“本王有些私事要办。”他今日是要与祖父穆王见面商谈一些事情,自然不能与李凤吉多说,毕竟有关自己的真实身世,这混淆帝王血脉之事只要被人知晓,立时就要掀起血雨腥风,因此李建元平时与穆王见面,多数都是私下暗暗接触,以免正大光明见面的次数若是频繁的话,万一惹得有心人怀疑就麻烦了。
李凤吉见状,也不多问,两人又闲话几句,便分道扬镳,李凤吉带人继续骑马赶回王府。
南陌侯府。
赵封真来到薛怀光的住处,婢女引他径直进入一间内堂,里面偌大的空间被轻纱遮幔隔开,再以玉钩松松勾向两旁,中间垂曳着Jing致的璎珞,有一种宁静幽深之感。
薛怀光正倚坐在软榻上,看着一卷兵书,见赵封真来了,才随手放下书,赵封真将手中所捧的匣子递过去,道:“闲时所做,世子莫要嫌弃。”
薛怀光看着赵封真,眼神略显复杂,不过终究是赵封真的心意,薛怀光便接过匣子打开,只见匣内整齐叠放着一件长袍,展开一看,十分Jing致华丽。
一时薛怀光心中有些感慨,他知道赵封真自幼因为要替母亲罗氏看病抓药,只得学做针线,做绣活儿来赚钱,因此虽有一手Jing湛女红,但事实上却并不喜欢碰这些东西,在嫁入侯府之后,连给自家做衣裳鞋袜都不曾,自己这个夫君虽然知道赵封真女红不凡,但也从未得到过一件半件的,眼下赵封真却费心为自己制作了这样一件袍子,只看上面繁复的绣样就知道会费多少工夫,薛怀光知他心思,自然不免有些心情复杂,以手轻抚着薄软舒适的衣料,说道:“你不必做这些,府里自有针线上的人,这样一件衣裳很耗心神,你又何必如此。”
赵封真眼皮微垂,玉容清雅,似水伊人一般,淡淡道:“以前得学着做绣活儿赚钱,如今虽然不必以此养家,但也不费多少力气,不过一件袍子而已,世子穿着就是,反正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闲着也是闲着,也就这点手艺还不想荒废了。”
薛怀光闻言,想到面前之人身世颇苦,再思及对方平日里的乖巧懂事,显然就是被曾经的生活所逼迫出来的,一时间就不免生出几分怜悯,虽说薛怀光是存着以赵封真为棋子的心思,利用居多,但毕竟人非草木,岂能无情?他终究做不到无动于衷。
薛怀光并不是那等温柔体贴的性子,做不来抚慰佳人的举动,便干脆转了话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收下了,只是你大可不必经常做这些事,平日里喜欢做什么都可以,但凡不过分,我这里都没有问题,只要你……”
“……只要我好好服侍晋王,怀上晋王的骨rou,就可以了是么?”
赵封真忽然打断了薛怀光的话,他的声音十分温婉柔和,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少年,然而却自嘲地一笑,那眼神里正流露出隐隐的沉静与哀伤之意,配合着他宛如无瑕白玉般的娇柔肌肤,如花美貌,任谁都要在惊艳之余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惜,恨不得将他搂进怀里好生安慰呵护。
但薛怀光却什么也没有做,他的眼神有些幽深,有些隐隐的不忍与愧疚,甚至有片刻的迷茫,但这些终究只是转瞬即逝,他有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明润有神,但此刻这双好看的眼睛却仿佛透过了赵封真在望着别的什么东西,就好像薛怀光的灵魂并不在此处,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会儿,薛怀光也一直没有别的举动,又过了片刻,他才轻声道:“我很抱歉。”
赵封真发现自己的喉咙忽然有些干涩,一时间不知怎的,只觉得眼窝发热,他拼命憋住眼泪,勉强略显沙哑地说道:“抱歉?世子何必向我道歉,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没有人逼我,都是我自己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我不会怨天尤人。”
说着说着,赵封真的眼角就有些shi润了,身体不由得微微轻颤,喉咙里隐隐有一丝微弱的哽咽声,他忽然情不自禁地抓住了薛怀光的手,顿了顿,就将那只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上,温暖的掌心隔着胸腔覆住心房,那里是怦怦跳动着的心脏,薛怀光顿时一滞,他似乎想要缩回手,但当他发现赵封真美丽的眼睛里此刻正闪动着依稀的泪光时,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