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的时候真的很有趣。
自从沈季舅舅到他们家来住下,华礼感觉自己除了心情不好胸里感觉闷闷的以外,需要做的家务活都变少了。因为全都被沈季舅舅包揽了。
越想越觉得离谱,华礼不懂沈季舅舅这么做到底图得个什么。也不是懒得干活,家里的活他干的比谁都勤快,沈母偶尔叫他跑腿他也二话不说,问好地点就出发,也丝毫不拖延。要不是听沈母说了以前的事,他差点就被蒙骗了。
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坚决不出门工作。
华礼能明显的感觉到,自从沈季舅舅来了之后,原先看起来就不是很高兴的沈母似乎更憔悴了几分,华礼只得帮着她多分担些,这下可是闲坏了早早被放假的沈季,整日屋里屋外的徘徊着想要找些事来做。
“我也想去做饭,”沈季的眉头撇成了八字,看起来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小花,你教我做饭吧,我太无聊啦。”
看着他拽着自己的休息左左右右的晃个没完,活像个不倒翁,华礼觉得有趣,快到年间所有人都想摊在家里做咸鱼,只有沈季是个闲不住的小孩,先前有自己隔几天就找些事来带他一起做,现在华礼整日围在沈母身边,确实是冷落了沈季。
“忍一忍嘛,”华礼伸出手指在沈季鼓起的小脸蛋上戳了戳,像在戳一块软软的糯米糕,“你去跟舅舅聊聊天。”
“我,”沈季下意识扭捏了一下,而后抬起手掌挡在嘴边,朝华礼的方向凑过去,“我不喜欢他呀!”
“我知道我知道,”华礼双手捧着沈季得脸蛋,好声好气的哄着,“就当是我给你的工作,你看看舅舅每天都干些什么,跟他聊聊天。”看着沈季任人搓圆揉扁的委屈表情,华礼也学着他的样子凑近了跟他讲悄悄话,“快过年了,过两天我带你去买点过年的吃的,怎么样?”
听完华礼的话,沈季小眼珠骨碌骨碌的转,似乎是在算计这笔买卖是否划算,而后思考无果,干脆的朝华礼扁起了嘴,“好吧。”
刚刚融入白河镇生活时的华礼一度觉得可以用暖橙色来形容白河镇。就是那种让人觉得暖暖的,但是看上去颜色却有些老旧古朴的橙色,整个人浸在里面好像连体温都会升高,不会再感觉到寒冷似的。
但现在华礼却不这么觉得了。现在他觉得白河镇是灰色的,那种淡淡的灰,好像只需要有一束光芒就能穿透。华礼不小心失足跌进了这大片的灰色中,作为一束光的沈季就这样跌跌撞撞又不自知的闯进了华礼的世界,从此后华礼身上灰好像突然见了大敌,争先恐后地从他身边褪了去了。
这就像是必须存足了日子才能发散出醇厚味道的酒酿,华礼用了半年的时间来酿这一坛酒,却终究还是不能确定是否见到了全貌。
其实现在的华礼没什么计划,他的每一天都带着迷茫醒来,但生活却完全不给他思考人生和迷茫沉思的机会,看似无聊的每一天都会有新的需要华礼解决和着手去办的事。等到夜幕降临,白河镇又重归平静,华礼才开始感慨这一天过得又快又忙乱,而后次日清晨一如既往的迷茫着开始新的一天。循环往复。
或许其实生活没有人想象中那么戏剧,但也远没有想象的那么无趣。
因为身边还会有重视的人和最爱的人,这一切都可以良好治愈生活的无趣。
根据承诺的那样,华礼带着沈季去超市买了过年的吃食。其实按理说没什么好买的,毕竟家里就这么点人,但是生活总是需要些适当的仪式感的。
“王婶说超市有买包装好的青团,”华礼将沈季小小的手攥在手心里,随口说,“刚才忘记跟你讲了,应该买一点回来让你尝尝的。”
“不要。”沈季歪着脑袋看华礼,“妈妈会以为她做的不好吃的。”
这话让华礼愣了一下,话说的是没错,但华礼完全没思考这么多。
“你小时候跟妈妈关系更好吗?”华礼突然就很好奇,想要问问,因为感觉沈季要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重视他母亲,连这些小细节都思考得到。
“嗯,还好。”沈季看起来思考的很认真,无意识的晃了晃被华礼攥着得手,“可能是因为见不到爸爸,我好像更喜欢爸爸。”说完后,沈季又补充道,“但是这么久了,妈妈也没有丢下我不管,其实我知道,没有我妈妈能过得更好些。”
或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回答太过跑偏了,沈季捏了捏华礼的手心,朝他笑着,“两个人我都很喜欢。”
从前他们没往这边来过,华礼突然发现路边有一簇一簇的丁香。淡紫色的丁香花拥挤在一起,味道飘散在空气中,略带苦涩的香气像是一场发生在年少时期的初恋那样,甜蜜同时又盛满着苦涩的味道。华礼感觉这苦涩的味道好似刺激到了自己的鼻子,他这会儿鼻头酸酸的。华礼一并怪罪于路旁无辜的花朵。
垂下的丁香花枝,像是在回忆美好初恋的少男少女,沉醉却难平。
到家时舅舅已经在房间里休息了,两人跟沈母打过了招呼,华礼催促沈母去休息,自己将剩下的碗盘洗好摆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