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珍妮这样问,Chris带着无奈地笑,摇了摇头:你误会了,也许我是把我们俩带入了Justin和Tracy。
白珍妮思考了一下他这句话,惊讶于他话中的意思,试探地问:Justin也不在了吗?
听到这话。Chris揉着鼻子,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斟酌怎么继续这个话题,但十几秒过去,他并没有开口,但鼻子和眼圈却有些泛红。
白珍妮很久没遇到过像Chris这样情绪外露的人了。她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圆滑的面孔,很少有人再在她面前坦率地透露自己悲伤的情绪。
白珍妮被他带动,莫名也红了眼睛。心道原来那场车祸,带走的不止Tracy一个人。
过了一分钟,Chris才缓过劲来,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深吸了一口气,说:如果他们都在,那么这也正是他们常来吃饭的时间。我们就当为了他们,好好吃这一餐吧。
吃完饭,Chris带着白珍妮漫步在路上。这是一处成熟的社区,车辆不少,房子都很大,绿地也多,今天是周六,每一处Cao场都有小孩在玩耍,阳光正好,入眼一片非常平和的景象。
Chris照顾白珍妮的速度,走得很慢,边走边说:以前我家住的离这边不远,开车过来大概只用10分钟,所以我们一周都会见两三次。这一片有球场,有公园,还有湖,我们既可以打球,烧烤,也会钓鱼。后来他们不在了,我就搬到市区的公寓住。我也是很久没回来看看了。
白珍妮听着他说着,想象当时他们的生活,突然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悠闲的生活。或者说,她从没想过生活可以如此的丰富多彩。
曾经她写小说为生的时候,空闲的时间也不少,但是她都用来花天酒地,也并不算是享受生活。白天在家睡大觉,晚上去泡吧,这样黑白颠倒的日子竟过了三四年的时间。
即使那时她去墨尔本找周之寻,他也很少带她去海边,亦或是去和他的朋友社交。周之寻白天上班,她就在他的房子里等他下班,做了一桌子菜等他回家,最多周末一起去超市采购,偶尔逛逛商场而已。
白珍妮问Chris:Tracy当时有工作吗?
Chris想了想:Tracy是一个展览策划,当时悉尼很多艺术家的画展都是她布置的。
这个职业和白珍妮心中想象的崔润汐非常符合。优雅,高级,白珍妮甚至能想象到她穿着带有艺术感的服装,和艺术家们谈笑风生的样子。
Chris的声音传来:我们到了。
白珍妮转头看向他望着的房子。
这是一幢白色的独栋房子,单层,灰色的斜顶,简约大气的设计,房子的前面是修剪得工整的宽敞草坪,似乎房子后面的院子更大。
Chris说:这个房子曾经是Justin买下来的。出了那件事之后,房子就卖掉了。当年他们搬过来的时候,Tracy重新设计了里面的装修和后院,也重新粉刷了外墙面,所以你现在看到的,几乎还是他们当年住的时候的样子。
这就是曾经崔润汐住过的地方。她的形象在白珍妮心里像拼积木一样,一点一点地具体起来。
Chris带着白珍妮从街角绕到了房子后面。这里的房子前后院都很大,独占一个街区,所以绕到另一边的路上,便能看到房子的后院。
后院也是草坪,有一张烧烤的台子,还有一张蹦床。Chris看着院子里的一切,轻叹了口气:竟然已经过去十年了。
他是个性情中人。白珍妮想,曾经他和Tracy他们的关系一定特别要好。那场车祸让他一次失去了两个朋友,这注定成为他心里的痛。
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和他一起静静站着。
一整个下午,他们走过了Tracy家附近的街区,去了他们曾经跑步、烧烤、钓鱼的地方,回到市区已经是傍晚了。
天气很好,所以晚霞绚丽如同烟火一样,涂洒在天边。歌剧院和海港大桥在日暮中的剪影很美,在这样浪漫的天色下,Chris邀请白珍妮吃晚饭,要尽地主之谊,白珍妮自然难以拒绝。
不想Chris破费,白珍妮便说想吃鱼薯。Chris于是找了一家在帕拉玛塔河边的店。鱼薯的味道一般,但架不住店里看出去的景色实在迷人。
白珍妮感觉很神奇。她明明和Chris才认识不到24个小时,但是和他相处完全没有尴尬的感觉,关于旧友,他有很多回忆愿意和白珍妮分享。
Chris说话也风趣,虽然他在讲很多过去的事时,口吻里都带着一丝遗憾,但是他能把平淡的小事绘声绘色地说出来,逗得白珍妮直笑。
所以,你觉得Tracy是个什么样的人?白珍妮问他。
这个问题Chris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他摸着下巴,仔细地想了想,说:很难用简单的话去定义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很好,什么都好。但是这句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