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喂?
在干嘛。
男人的声音从话筒传来。
深夜繁忙的街头四周人来人往,阿姨还在对面接哪个儿子的电话,眉开眼笑的,她手边的爱马仕上滴落着一滴酸nai。林致远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音色熟悉。
心里突然就像有什么莫名的落了地。
吃饭啊。
碧荷拿着手机,也喝了一口汤,努力想要拉下翘起来的嘴角。林致远还知道给她打电话。汤很鲜美,这碗砂锅也只值20元,地址也只是在街角,可是显然老板也是用了心来熬的。
吃饭?怎么那么吵?在哪里吃?那边的男人似乎还有些不高兴,不是说到天市了?
一天天写作文似的,碧荷还没说话,他又说,写那么多话,啰哩啰嗦的,给我发那么多微信做什么?是住的家里的酒店?
是啊,就住的天盛。
她哪里有给他发很多?就是发了一点路上的见闻和照片而已,这个人真讨厌,以后不给他发了。碧荷拿着手机有些气,林致远你一个下午都不回我信息,你干嘛去了?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干嘛去了,她就是给他一个坦白的机会而已。
我还能干啥?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慢条斯理的,我和季念打了一个下午的高尔夫。
然后呢?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没一起吃晚饭。
什么然后?男人说,去见了一个客户。
见客户。
碧荷又吃了一口米线。他这么说她还真的不知道问什么了,他的客户她又不认识。又问了几句,林致远对答如流,逻辑无懈可击。碧荷嘟起了嘴,反而莫名的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起来。
你在哪里吃饭?那边的男人又问,怎么闹哄哄的?不在酒店?
不在,在外面吃米线呢。
米线?那有什么好吃?不卫生。这个人越发的烦了起来,你一个人?
都在那你早点回去。保镖也不带。要不要我过去?到酒店给我打视频。注意安全。
对面的阿姨已经挂了电话开始吃饭了。林致远啰哩啰嗦,又扯了几句碧荷也挂了电话。他居然也没回家看孩子说他也住酒店。
唉,碧荷挂了电话,又喝了一口汤。忘了问他住哪个酒店了。
你住的哪个酒店?
想问就问,拿起手机碧荷又开始打字。
那边没有回复,只是很快拍了一张照片过来,黑底古朴质地良好的欢迎名片,上面两个勾了黑金花纹的黑字:古悦。
名片下方还有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还有白色拖鞋的一角。
奇了怪了,这家酒店虽然环境不错,可是位置在东城区,林致远的客户一般都在江区,他很少去那边的呀。
不过还算他回复迅速。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可惜很多人都吃不到。
阿姨也挂了电话里,看起来情绪还是很高。仔仔细细的吃了半碗米线,女人又伸手去拿包包,很快发现了包上的酸nai印左右看了看。
始作俑者早已经在她身后埋头吃上饭了。
这次我们出来,一定要多吃多试,
没找到哪里来的酸nai,女人也没有纠结这个,只是伸手扯了一张纸巾去擦她那个价值百万的定制包,这次我们就在天市住几天好了。明天睡个懒觉,再一起去吃烤ru猪小吴你去找今天那个经理,让他先去预订着。
好的,太太。从保镖升职为了助理,出来玩也没什么尊卑规矩,小吴也坐在桌边拿着勺子喝汤,一口答应,元气满满。
单是阿姨买的。
不太熟练的掏出了手机付了钱,几个女人走出了小店,依然有旁人的余光在身上停留,她们依旧格格不入。夜市就在门外,卖卤味的,卖衣服的,卖盗版游戏光盘的,卖植物花盆的凌乱又真实。
唉。阿姨叹气。
回到了酒店套房的时候,阿姨拿着笔和小本子,一个人窝在沙发上写着什么。
总不至于是记账吧?碧荷有些好奇走了过去,阿姨也没避讳她的意思,反而抬起头问她,碧荷你来看看,米线的线怎么写?
碧荷走过去看了一眼,上面已经两行字了,嗯,规规矩矩的小学生字体,倒是和阿姨这个人联系不起来。
X月X日,刘镇有坏人,抢钱300元。
X月X日,到天市,米线很好吃线字没写成功,打了几个叉,又画了一团墨。
原来阿姨还有写日记的习惯呐。
最近记忆力都不大好了,
看着碧荷拿着笔帮她写字,阿姨在旁边笑,我要记下来。有些人很可怜的,都出来玩不了,每次别人玩,他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看照片。这次我出来玩,我也写本游记给他看碧荷你帮我润色润色啊。
谁这么可怜?
话说阿姨就这两句话的流水账,她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