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啊啊啊!
女人崩溃的尖叫显然并没有引起男人任何的情绪波动,绿眼睛感情冷漠,视线在她气鼓鼓的腮帮子上停留了一会儿,又挪开了。
啊!
简直气死人了!
碧荷喘着气,丢下了手里男人的裤子。看了看旁边那个高高大大抬着下巴的,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这个露着光腿的,她又站在床边喘了几口气。
这些死猪。
男人都是这模样。生活就是一个个轮回。她记得几十年前自己还读初中的时候,爸爸那时候快要下岗,也还有几个酒rou朋友。那时候他老人家也是每天都出去二两花生米半斤二锅头,喝的晕乎乎的。妈妈那时候也天天骂他此时此刻,命运重复,自己终于有了感同身受。
灯还亮着。
想了想,碧荷还是拿手按了按某个人的胸口,又伸手指摸了摸他的呼吸。
气息正常。有些淡淡的酒味。
呼吸,也是正常。胸膛起伏,睡的正香。David还站在卧室里,靠着窗户看着月亮。碧荷看了看他那沉思的模样,要看了看床和床上睡熟的男人。没忍住打了一个呵欠。
我要睡了。
故意自言自语,碧荷走了几步走到床边,故意稍稍微放大了一点音量。
穿着黑色睡袍的男人站在窗边,一动不动。
我要睡了。碧荷看了看他,又打了一个呵欠。
无人理会。
我要睡了!
这回的声音太大,很明显又打扰了有人的思考。男人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表情冷淡中又带着不可意味的严厉。
我要
Belle。男人转过身,眯着眼看着床边站着的矮小女人,声音冷淡又严肃,恕我直言。你已经三十多岁了,不是五岁。虽然我们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行为都难以理解,但是我们通常对这个世界抱有宽容之心。现在,我们认为,每个成年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和Alan结婚可能已经带给了你富裕的生活,但是并没有意味着你从此失去生活自理的能力。现在我这里,也并没有安排为你服务睡觉事宜的佣人我也没有打算亲自为你服务。
现在,男人的声音冷漠,气息平稳,请你自己上床睡觉。安静的。你可以独自完成吗?
我不能!
半夜穿着睡衣在别人夫妻的卧室游荡,他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非礼勿视?碧荷感觉一股热血上扬,脑血管似乎下一秒就要破灭;又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一万个冲动一把解开大衣吓唬吓唬他又觉得这个家伙的脑细胞,未必能感知到这是一种吓唬。
我要睡觉了。
可能错的一直不是这个世界,而是她。林致远还裸着双腿在旁边呼呼,人已经找到了,全须全尾,只是喝醉了酒而已。碧荷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和他争论也没有意思。就在这突然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突然已经看淡了什么。
David可以请你出去吗?
也许错的一直是她,一屁股坐在床上,碧荷喃喃自语,我想睡觉。而且我不想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
痴人,才执着于rou体。
黑睡袍的男人在凌晨依然思维活跃,他站在窗边,神色冷淡,月光皎洁,落在男人英俊的眉目上,他低声喟叹,到底是思维控制rou体,还是rou体控制思维?Belle,在享受rou体愉悦的时候,你有没有动用过你那可怜的大脑来思考。你之所以是你,是因为你有这个rou体的躯壳,还是你的思维承载在这具rou体中?人生来就是天体,为何却要受着衣物的束缚?
呃呜。随便你。
这一刻的真理拷问是如此的让人灵魂颤抖,不事思考的浅薄女人在真理的拷问下流下了泪,她抽泣了几声,自暴自弃的自己脱了外套和鞋躺在了床上。在男人严厉的注视中,她躺在床上,拿被子裹住了自己的全身。被子又随即鼓动了几下,是她拿被子裹住了他沉睡的同类然后被子又鼓动了几下,她整个人缩到了被子里,又拿被子捂住了她那脑容量极低的愚蠢脑袋。
一只白手又从被子里伸出来,在墙上摸索着。
啪。
灯灭了。
黑暗在一瞬间笼罩住了房间。月球高挂。交流失败的男人挪开了眼睛,独自站在窗边。
愚蠢的女人。
愚蠢的羊羔。
果然不能沟通。
这一刻的月光是那么的皎洁。牧羊人应邀而来,讨论和决定下一个百年对羊群们的分割。众所周知,羊羔们吃的是草,割出来的是rou和血。男人闭了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异地的深夜冰冷的空气,同样能刺激那常年处于活跃的大脑。
永不休息。
这是一种以前常有,如今不常有的睡眠状态。明明已经睡了,又好像没睡。以前也有过研究研究别人的时候,自己也被研究着。表层细胞休息,底层细胞并没有。所以醒来的时候,并不会有休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