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最后结束,他们一行人还是浩浩荡荡凑在一起,不嫌路远地跑到外滩的晟永兴吃饭。
虽然程阮百般不愿,但奈何彭薇非要装大气说要跟着去,程阮实在不放心彭薇一人面对苏淮杞和陈准这一对狗男女,于是忍着一肚子的火跟着一道来了。
吃饭的时候程阮的脸色Yin沉得像刚被泼了墨,顾期之几度开玩笑逗得众人笑得前仰后合,唯独她仿佛超然于饭桌的热闹氛围之外,凛着张脸,连零星客气的假笑都懒得敷衍,掺着冰碴子的视线来回在陈准和苏淮杞身上扫。
苏淮杞故意挨着陈准坐,而陈准也丝毫不避嫌,不时当着彭薇的面殷切地跟苏淮杞交头接耳,苏淮杞的嘴唇若有若无地挨上陈准的耳朵,好像不时还往里呵气,模样暧昧得程阮估摸这两人一个硬了,一个shi了,就差一点助燃剂让他们脱裤子当众干一炮表演了。
程阮神情Yin森地想,假如筷子能杀人,那她铁定立马冲上去捅穿他俩的太阳xue,让他们黄泉路上好作伴。
陆西注意到程阮光捏着筷子,盘中的脆炸法蚝放凉了一口没动,替她将盘里的生蚝舀起一个递到嘴边,吃一口?
程阮仰头拒绝,直言没胃口,而后又倾身凑到陆西的耳边,目光Yin测测地注视着陈准,说,我想把陈准吃了,或者你打晕我给他俩助助兴,我看着他们眼睛痛。
陆西放下勺子,笑着捏了捏她桌子下的手,别理他,他最近脑子有问题。
程阮敏锐捕捉到最近两个字,快速收回目光,侧头审视陆西,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好像知道些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怎么说?你知道什么?
陆西神神秘秘地勾起嘴角,你吃点东西,我告诉你。
程阮顿感扫兴地翻个白眼,小声骂了句滚,别过头送给他一个后脑勺。
陈准喜闻乐见地坐在对面递上一个同情的眼神给陆西,陆西完全不领情,觉得自己无故受了他的牵连,收敛眼角的笑,面无表情地瞪他,启唇对他做了一个过了的口型。
陈准见了不以为意,面上无所谓地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目光淡淡地扫过彭薇笑靥如花的脸,无人察觉,他捏着调羹的指尖微微发白。
上车后,陆西没有着急发动车子,眼色沉沉地望着程阮,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有件事或许你想知道。
程阮知道他这副表情是要聊正事,扯开安全带,侧身直视他,你说。
陆西拿出烟盒,往程阮嘴边递上一只,自己叼一根,用点烟器点燃后,缓缓开口,苏淮杞和邱元也要离婚,跟你三年前的一通电话有点关系。
程阮不明所以,奇怪道,三年前?那时候苏淮杞和陈准在一起,还不认识邱元也吧,而且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陆西挑了挑眉,望向窗外,吐出一口烟圈,娓娓道来,三年前彭薇被赵沆堵在公寓里揍,凌晨三点你一通电话打给了陈准,那时候苏淮杞怀孕七周,他俩谁都不知道。陈准得了信,二话不说拿起衣服就要去找彭薇,可苏淮杞不让,两个人拉扯到电梯间,苏淮杞扒着电梯门不让关,陈准就去走安全通道,谁知道她还追去楼梯间里拉扯。结果陈准用力一甩,她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由于她一遇到彭薇的事就会要死要活,所以陈准当时没有管她,你电话里说的太严重,他立马开车去找了你和彭薇,而苏淮杞那时脑袋磕在台阶上摔晕了,是楼下保安看监控叫的救护车。
程阮目不转睛地盯着陆西,神情呆滞,烟灰落在腿上也未有所觉,想要尽量吸收这有如惊雷般劈炸来的信息量,但混乱的脑部处理系统似乎应付不过来。
混混沌沌间,她嘴巴几张几合,似乎失去语言功能,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良久,她才听见一个微弱到好似断气的陌生音色响起,...后来呢?
陆西替她撣了撣腿上的烟灰,继续道,苏淮杞有盆腔炎,引起宫外妊娠,当时那件事发生前就已经内出血,加之外力撞击,然后就....陆西顿了顿,掠过了各自心知肚明的血腥答案,她婚前没有跟邱元也说明她的身体状况,婚后邱元也知道后,一开始装作不在意,很大度地说代孕试管都可以尝试,但实际上他态度越来越差,在知道做试管不成功要转做代孕后,从今年三月国外疫情开始,他就没有再回过加州。
关于那天的记忆被陆西从脑海中的回收箱里重新读取出来,程阮空洞地瞪着眼开始回想那天她所知道的事情经过,越窥清此事的全貌,她越感到不寒而栗。
程阮紧咬着烟嘴,心口突突直跳,磅礴的恐惧降临在她的头顶,慢慢地转化为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制她的全身,令她不知不觉瘫下去,几乎无法直起腰背。
陆西把她嘴上的烟屁股拿走后,踩下油门,她又燃了一根烟,摁下车窗,灌入的狂风使火星四处飞舞,有些甚至触碰到了她的皮肤,但她似乎觉得这种灼痛感能使她稍微清醒一些。
这根烟毕,她的眼中终于浮现出几丝清明,彭薇知道这件事吗?
据我所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