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愣了两秒,他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于是温晗又问,那你们何必不说话呢?
这个问题于陆西而言颇有些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意思。
回答这个问题前他细细地回想了一番那天吵架时的情形,两人的对话在脑海中重现,他忽然意识到占有欲与报复林南的迫切使他毫无察觉地掉进牛角尖,错过了那天吵架时程阮一句重要的话她要杠杆打新蚂蚁。
六天了,他居然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忽略了程阮做此事的意图。
现在想来,她想快速完成陆明文的要求,不就证明她心里满满的只有他么。
人真是一个容易被情绪驱动的动物,若不然,教育史也不必将理性天天挂在嘴边强调了。
愚蠢。
他评价了一下自己那天吵架时的行为与思维。
但即使对自己得出一个这样偏贬义的认知,他此刻却笑得非常轻松。
拧巴得像绳结一样的烦恼终于解开,沉稳即刻从身体里溜了号,没了在这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三言两语打发了还没吃饱的温晗,结完账步子飞快地去拿车。
温晗望着眼前几乎没怎么动过的一桌子菜和对面已然空了的座位,拿着筷子嘟囔,至于么,晚一会人又不会跑了,神知无知。
如果陆西听到了,估计会点头说,真至于,他可从来没有晾程阮这么久不去哄的记录。
去程阮公司的路上陈准来了电话,告诉他苏富比的拍卖在明天上午,届时电话拍卖,已经把他的号码发过去了,让他到时候空出时间竞价。还提起这次拍卖一共两顶皇冠,都是Chaumet的,图片已经微信发给他了,让他看了之后选择一下。
等红灯时,陆西点开图片看了一眼,心情也不知该说是高兴或是悲哀,有股喜忧参半的味道。如果上周陈岚不去程阮公司里闹,他们吃完饭没有遇见林南,他预计他们的关系进程是可以让他下个月去看戒指的,用上这皇冠估计也就明年年头或年中的事。
从九月中到十月头的大半个月,他尝到了一些类似于六年前的熟悉感受,一种介于极温馨与极轻松之间的愉悦感,它催生出由内而外的笑意,非他平日噙在嘴角那种世故圆滑的伪装。
期间他再三让陆琛去探听陆明文的口风,以确定他是否对程阮的要求就资产翻倍一个。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时候每天飘洒在空气中的灰尘似乎都洋溢出了一种梦想成真的味道。
但感情这东西吧,很玄妙。
总会在行式平坦的道路上设置rou眼难见的暗桩,前一刻还欢欣鼓舞蜜里调油,下一秒立马被意想不到的事件击倒,直至怀疑人生。
程阮不会知道陆西心里多么的五味杂陈,她抱着王鹤从Costco买回来的家庭分享装四洲薯片,配着平时喝一口都感到罪恶的肥宅快乐水在电脑前自我放逐地大口咀嚼着。
咀嚼使她快乐。
虽然等会她要去厕所里把吃进去的都抠出来。
但这不失为一种消解压力的有效方法。
当她喝完第二瓶可乐,看完易舒淇在现场发来的广告片,电话响了。
她接起电话,什么事?
前台举着电话,视线好奇地逗留在面前男人的脸上,斟酌着到底该叫他LP好,还是称呼为您男朋友,很快嘴皮子替她下了结论,那个投资人来了,说要见您。
哦程阮嚼薯片的腮帮子一僵,让他来办公室找我吧。
挂了电话,程阮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看着一片狼籍的办公桌,脑子里混混沌沌。
收拾?不收拾?他来干嘛?吴纯叫他来的?
几个问题拧成一团麻,还没决定先想清楚哪一个,门被推开。
是了,总共没多大的地方,他走进来也就半分钟不到。
哪还有空让她想那么多。
陆西迈进来的那刻,程阮的面部肌rou瞬间紧绷,连带着眼神也武装起来,积极投入地演绎出一副别靠近老子的模样。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抱胸站在办公桌前,配上这样刻意的表情,俨然很滑稽。
你来干嘛?眼神也懒得给他一个,冷冰冰地甩出一个问题坐下。
预料之中,是他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程阮气没消就是这副老样子。
他带上门落锁,绕到办公桌内侧,双腿斜靠着桌角,笑yinyin的,还在生气?
程阮鼻尖冷哼一声,不答,耷拉着脸又开了一瓶可乐,兀自往嘴里灌,把他当空气。
陆西继续,好像对话是有来有往的一般,阮阮午饭吃了什么?
吃了你妈,傻逼,程阮心里咬牙切齿地答。
可能是可乐喝的太快,又或者是这几天对他积蓄的恨意太强,可乐放回桌面的时候,她力道没控制好,瓶子捏扁了一半,带着气泡的棕色ye体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快速地在桌面上聚成一滩,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