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明晏几乎要哭出来,只觉得要塌下的天总算有人帮他顶住,哽咽着扑进卿池的怀里,“太好了!徒儿……徒儿好担心你……”
卿池脸色苍白,显是心神耗费甚巨的后遗症,他疲惫笑了笑,轻抚明晏的头,活脱脱一副师徒友爱的场景。游稚狂打哈欠,手却突然被哑巴捏住,洋洋洒洒写下两个大字:还在。
游稚疑惑地看向哑巴,反问道:“甚么还在?”
说时迟那时快,卿池眼睑下方一抹难以辨认的灰白色迅速窜入眼球,先前的浑浊再现,哑巴不由分说就是一脚,把卿池怀里的明晏狠狠踹飞出去!
“哑巴!”游稚飞身接下明晏身躯,这一脚险些让他喷血,房中只剩哑巴和再次被控制的卿池,游稚厉声疾呼:“不许割手取血!”
卿池手诀翻飞,短短瞬息之间已扔出十枚灵火弹,两道风刃,哑巴连跑带跳,衣袍还是未能幸免,添了不少破洞和裂缝。游稚抄起明晏的桃木剑奔向卿池,踏雪无痕神技再现,转瞬间到达卿池身后,凌空一剑招呼下去,直取卿池后颈。然而卿池却像后脑勺也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地放出一轮火弯刀,那燃着刑罚真火的灵刀迎上桃木剑,力道奇大,震得游稚手腕生疼,弯刀被余力打飞出去,又呼啸着旋转飞回,再次击向游稚。
“唔……”明晏捂着心口,嘴角溢出内伤的血,连站立的劲都提不起来,只得虚弱伏地。
“哑巴你快跑!”游稚引着火弯刀到庭院隔栏处,在即将被击中之时借力飞上一侧屋檐,弯刀来不及调转方向,直直削过隔栏,烧出一条空隙,灵力耗尽,消散在空中。游稚站稳,又跑去接应哑巴,焦急大喊:“你打不过他!”
哑巴虽有习武痕迹,但与游稚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而卿池不仅会使法术,连体术也是一等一的好,游稚又要防着他的高爆发术法,又要与其缠斗,还得小心着不伤了他,真真是苦不堪言。
卿池砸过几轮火系与风系法术,包括先前的风刃在内,哑巴已不知吃了多少进去,他衣裳虽破破烂烂,但人却Jing神抖擞,看不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游稚不得不感叹青华门上师的战斗能力,比行刑那日的一百位学徒加起来还要厉害得多。游稚轻功虽可谓登峰造极,只比那自称天下第一的师父略逊一筹,但竟是难以突破卿池的刑罚之雷,无穷无尽的闪电从天空中劈下,组成一张严丝合缝的光网,将游稚和哑巴分开。
游稚急的要命,眼看哑巴被术法搓扁捏圆却毫无办法,只觉心中一块被狠狠击打着,几乎令他发狂。但控制卿池的妖物明显不太懂得战术,见唯一会法术的明晏已经倒下,竟是接连出招,压榨卿池的灵力,打算将游稚和哑巴一网打尽。然而近百道刑罚之雷岂是可以信手拈来的把戏,卿池的手也有些颤抖,终于支撑不住,咒语念诵到一半,因力有不逮而生生中止,并喷出一口血,风火交加的余波冲向哑巴,将他弹飞出去。
趁此机会,游稚蜻蜓点水般的踏着瓦片、树枝、灯罩到达哑巴身旁,抱着他脱离战场,卿池身受重创,单膝跪地喘息。
“哑巴!受伤了么?”游稚抱着哑巴左看右看,看不出端倪,哑巴眉头紧锁,似是十分难受,却连呻yin都发不出,游稚焦急地说,“你别吓我……哑巴!”
哑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似有烈火要扑出来,就在此时,卿池再次发难,沉声祭出最后的杀招:“风火雷电——降世——”
被浓云反复遮挡的月盘黯淡无光,代表灾厄的天狗食月竟是毫无征兆地在陷入沉睡的夜晚上演,原本该响彻夜空的闷雷声并未即时出现,而是如凶残的野兽一般压抑着,亟待爆发。
“逃——!”明晏喊出撕心裂肺的一个字,而后彻底晕了过去。
游稚来不及多想,一边肩膀扛起哑巴,又艰难跳到明晏身边,咬紧牙关想将他也扛起来,可风火雷电威力巨大,该往何处逃?一波未平,哑巴修长的身体猛烈颤抖起来,仿佛有东西想要挣脱束缚,爆体而出,眼见憋了许久的天雷即将降世,游稚只得发力将明晏扔进房中,打算抱着哑巴一起死。
“喂,哑巴……”游稚喃喃道,“我在做甚么……罢了……”
纠缠着风刃与火舌的闪电从天穹降临,游稚呼出一口滚烫的气,准备坦然接受年仅十八的终结,不料哑巴猛然作清醒状推开了他,一念之间,风火雷电狂暴袭来,而哑巴全身爆开铺天灵力,化作暗紫色的光浪,直直冲向闪电,竟抵消了全部杀伤力,余波四散开去,其中一柱擎天,另一股则呈环形爆开,眼见就要撕裂游稚的身躯。
“小兄弟,抱歉!我来晚了!”
熟悉的青年嗓音在庭院内弥漫开来,浓郁到化形的灵力波动在距离游稚不到一尺的地方生生散尽,游稚心有余悸地抬头,见白天那邋遢道人挡在身前,一手伸出按着虚空,正往下滴血,身形竟也有些不稳。确认哑巴无后招后,那人以移形换影之术到得卿池身旁,以渗出的血ye为引,纤指飞快画下法阵,半昏迷的卿池翻起白眼,上身不住抖动,喉头溢出刺耳尖叫,又突然翻回黑色眼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