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站在人chao涌动的宿舍楼下,抬头眯着眼看她的新宿舍。她的那间在十一层,楼梯右手边第三个,和一个同专业的女孩子住一起。
老周足足关了她两个月的封闭病房,每天晚上,她都要被固定着双手睡觉,即使是状态最差的时候,她也没有被这样限制过。
她刚开始是真的不理解,眼睛一闭一睁,就被带到了一个进门都要过三道安检的地方,作为混迹医院已久的老油条,孟初知道,这意味着自己的危险程度很高。
但哪里高了呢?她自认并没有被那个死讯冲击太多。然而老周那张脸来一次就更严肃一次,吃的药也多了几个她从未见过的形状。
这不应该,我要求见家属。
大概一个月后,沈粼来见了她一次。
她现在挺正常的,各方面都正常,但另一个人不是。早在从南方飞回来做检查,贾西贝的Jing神状态就查出来和几年前的孟初相似,但更严重一些。有时候贾西贝不仅出现,还有自残行为,一般发生在夜晚。
孟初还以为是他们搞错了,直到看了监控视频,她才明白,她已经和她身体里另一个女孩子调换了位置。
现在,她已经不能再感知到贾西贝什么时候出现,又做了些什么,她只当自己陷入了睡眠,无梦的睡眠。而贾西贝会尖叫,会捶床,会把头往墙上撞,会千方百计地,去死。
万幸,这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最新的检查结果是,贾西贝也一切正常,没有再出现过自杀行为。
但孟初自己明白,她已经至少失去了对自己一半的掌控力,在她永远不会察觉到的瞬间。她更明白的是,这种觉悟不能告诉周医生,要不然,她永远出不了医院的大门,也没有学上。
还是上学比较舒服。
头仰得有些酸了,等她回过神来,俩个手挽手的女孩子正从她面前走过,其中一个说:我Cao刚刚那个搬行李箱的男的,长得好像唐仕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另一个压低声音回她:我怀疑他真的是唐仕羽。
为什么那姑娘止住激动,也止住脚步问。
他穿的衬衫是LV男装刚出的系列我看过秀场的视频,行李箱是Supreme的联名
小姑娘沉默了。
孟初也沉默了。她转身往回走,找到唐仕羽的背影,一屁股坐在他的后备箱里,哀嚎着说,就不应该答应你,让你帮我搬东西!
说完,孟初从后备箱里跳了出来,将唐仕羽拉到跟前,把他衬衫的领子和袖口摸了又摸,最后才说:LV的手感也就这样吧!
她坐在唐仕羽刚拿出来的行李箱上,握住拉杆x任凭唐仕羽把她和行李箱一起往宿舍楼那边推。林荫道上,风从耳边拂过,她好像忘记了什么叫小心,只觉得很自在,晚夏的风微微凉,吹得她很舒服。她在这一刻发觉了自己的快乐,就是这样青草似的,在风中摇曳的快乐。
到了宿舍楼下,孟初撑着门让唐仕羽带着行李箱进来。等电梯的人很多,坐电梯上楼基本无望,她无奈的眼和唐仕羽的对上,就一齐默契地向楼梯走去。等到肩挨着肩,孟初才攀着唐仕羽的肩头鼓励他:我宿舍在十一层,怎么办啊。
孟初走在前面,保持着比抬着行李箱的唐仕羽多几级台阶的步调,时不时回头看看。看着唐仕羽的LV从垂坠到shi透,她小声嘟囔,也不知道宿舍现在能不能开空调。
好不容易到了宿舍,孟初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毛巾,用凉凉的水透过了,给摊在椅子上缓气的唐仕羽擦汗。
他的口罩已经取下来了,矿泉水从他的喉管涌入身体,喉结也跟着跳跃,脸和脖颈沁着汗,反射的水光盐津津的,裹挟着男性荷尔蒙,在狭小的宿舍房间里释放。那一层薄薄的口罩不仅隐藏了唐仕羽的身份,也限制着他的呼吸和表情,现在展露出来,让孟初看着有些晕眩。
孟初接过毛巾,又去洗了一遍,这一次,她自己拿着,从唐仕羽敞开的第二颗衬衫衣扣开始,一寸寸地用毛巾的边角向上擦拭,好像胳膊肘下面是一柄羊脂白的玉如意,而她已经呵护了这宝物很多年。她自己的气息也喷薄在男人敞开的锁骨上,带着冰凉斑驳的水温。
他的唇吻过来,一下子攫取了唇瓣,向下压着,直到孟初的后背靠上书桌,再也后退不了。孟初能尝到他嘴唇上微微的咸,细微的气味让她着迷,她继续向上舔舐鼻尖,舔舐高耸的鼻梁和山根,舔舐跳动的眼帘,最后在面颊流连时,终于被唐仕羽侧首的舌尖卷走。气息交叠,唇舌也交叠,孟初感觉唐仕羽的双手环过腰身,停留在胸侧,挤压到她自己也出了汗,即使空调已经开始运转,凉风铺面。
推门的声音吱吱呀呀,让孟初一下惊跳起来,顺手把毛巾盖到了那张对她敞开的脸上。
啊,你好,我是贾哦不,孟初。孟初有些尴尬,轻声问她的新室友,你的行李呢,需要我帮忙拿吗?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需要披着贾西贝的皮生活了,而这并没有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