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六章、溺爱
冬末、春至,森林里的雪逐渐褪去,嫩绿泛满了山头。子yin再次提笔写了一封信,寄回华夏去。
这回信上的内容,倒与大哥他们年末寄来的有些相似——子yin只道在德国生活安定,他与朱利安依然寻着治疗子良的医生。对平安夜发生的一切,理所当然都略过不提。
子yin却没有等到回信,春天过去,及至盛夏,信仍是久久不来。就在这时,一位脑科医生却是联系了朱利安,说他对子良的状况感兴趣,想要看看这名患者。
「是真的吗?」那天,子yin正在屋子里听梨子诵读德语课本,朱利安带来的消息,让他一时难以置信。
「嗯。」朱利安便笑着把那医生的回信递上:「来,你自己看。」
子yin把那信读了一遍,接着便是一阵的发怔。他还不能相信好消息终於到来了,平安夜的事过去已有数月,子良不止没有起色,甚至是比之前要更暴躁了,子yin的忧虑便是与日俱增。
「我已回信过去,看他是要亲自过来,或是我们去一趟。」看着武那恍惚的神情,朱利安弯下腰,在他脸颊上掐了掐:「武,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办到。」
「……谢谢。」那实在的碰触,才让子yin回过神来:「朱利安,谢谢你。」
「不客气。」朱利安便微笑着,在心上人的额上偷了一吻。
朱利安为大公办事,比去年更忙碌了,时而到别的城市去,整个月也无法回来。他们所住的别墅比城堡还要更偏远,想必这来回是更不便的。
可纵是如此,他还是坚持回到这家里来——对子yin的情意,再没有比此段日子更明显的,尽管子yin为弟弟的事早已心力交瘁,他却是庆幸身边有朱利安,陪着他渡过了这非常艰难的时日。
待一切的联络布置好了,已是进入和暖舒适的夏日,朱利安便带着武、武弟弟,一同往北方的城市——汉堡去。
亨特医生看起来不过壮年,与那些权威的老教授相比,年纪差距甚远,然而这并不影响他的专业。几人进到他的办公室去,便看见墙上放满了藏书,诊察室的设备亦是十分周全的。
瞧见患者是一名华夏人,他眉头不抬,彷佛这对他而言毫无区别。
「亨特医生﹗」朱利安率先上前,便要与对方握手问好,只是医生扬了扬眉,便道:「冯.鄂图先生,我不握手,因为这容易传播病菌。」
朱利安一怔,随即便换上善意的微笑,把手收回去:「你说的对,作为医生,这是必要注意的。」
亨特只略微颔首,那目光已是落到後头的武子良身上,打量着他手上的皮带扣,「这位便是病人了?」
「是的。」子yin便以德语回应,牵着弟弟往前走来,「医生,我是他的兄长。」
亨特看了子yin一眼,便道:「让他坐到这里来。」
子yin依言把弟弟扶到椅上,武子良犹不习惯接受陌生人的碰触,尽管子yin在旁安抚,当亨特摆弄着那金属的器具,他已是龇起牙,露出戒备的神情。子yin一边按住弟弟的手,心惊胆跳的看着医生靠近,生怕弟弟突然发作起来。然亨特的碰触是十分的点到即止,只在於观察子良的反应。
「受了这样致命的伤,还能复原到这地步,实在令人惊异。」末了,亨特如此说。
「医生,我弟弟的情况能治吗?」子yin问。
「现在医学的科技里,没有能治这里的方法。」亨特指了指脑壳,冷然说:「都是送进疯人院的。」
子yin听着,神色已是失望的黯了下来,虽已是知道机会渺茫,然再次听到同样的答案,还是不免让他感到失望。
朱利安却是注视着亨特,问道:「或者,你却是有别的方法?」假若亨特和一般的医生无异,他不认为对方会回信表示兴趣的。
「确实。」亨特便坦诚的点头,「我正在进行一项崭新的实验,也许能治好疯症病人。」
「是怎麽样的实验?」子yin紧张的问。
亨特便把目光落到角落的一张椅子上,椅子旁放了一台仪器,连着数不尽的电线。
「那是……」
「这不是死刑用的电椅吗?」朱利安一眼便认出来了。
子yin听着,脸色便是一变,然後便听医生坦然颔首:「是,就是电椅。」
子yin看着坐在椅子里,对自己要如何被处置犹不可知的子良,暗暗握紧了他的手:「这算是甚麽疗法?」
「疯症并不是外伤,大脑这样复杂的器官,就是把髗骨破开,我们也无法透过手术修补。」亨特平静地道,「但电流,它能进到人体和大脑里去给予刺激,我说了你也不会懂,但这是一个全新的想法,我需要患者作试验。」
子yin只感到胸口一冷,「……要是失败了,会死吗?」
「这我不保证。」亨特抬头,无情的说:「他得熬过去才成。」
子yin呆愣的看着亨特,心底生起了一阵愤怒,他怀着满腹的希望前来,却没想到对方只是为了作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