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酉时,晚餐时间放火,行吗?”
“没问题,”戚二爷道,“可放火之后呢?我身边没带兄弟,不可能把公文和你一起抢出来啊。”
莫依然一笑,道:“你只管公文就行。我自有办法。”
戚二爷点点头:“好。”
莫依然说道:“你回去传信给我三哥,让他集结所有商队待命。另外传信回尘风关内,准备接应的工作。是时候,回去了。”
送走了戚二爷,莫依然关上窗子。此时响起了敲门声。莫依然的心一沉,这时间也赶得太巧了。她打开门,就见一个望国女仆站在门前。
女仆指指她,又指指楼下,做了个吃饭的动作。语言不通,她们已经学会了聋哑人的交流方式。莫依然点点头,回屋披了件外衣,往楼下走去。
饭厅内明烛高照,唐思贤坐在长桌尽头,微笑着看着她:“醒了?”
“刚醒。”莫依然道。
“以后我可不敢带你出去玩了。你都快日夜颠倒了。”他笑道,“坐吧。”
他起身,走到她身后帮她拉开椅子。莫依然在桌前坐下,忽然觉得发髻一沉,她抬头,耳边一声琳琅声响。
“这是什么?”她抬手往发间一摸,只觉得入手沁凉,竟是一根玉钗。
“还记得五年前除夕灯会,你我第一次对面饮酒,你戴着和这个一模一样的发钗。后来我去打听,才知道是豫章紫玉轩的货,因此原样订做了一个。”他微笑看着她,道,“这是今天晚上的礼物,喜欢么?”
“喜欢,”莫依然淡淡笑着,说道:“这是我夫人的发钗。”
“静和长公主?”
“对,静和。”莫依然说道。
“你,很想她?”他问。
“想,当然想,她是我的家人,”莫依然抬起头,道,“尘风关的东边,是我的家。”
就在此时,管家走了进来,伏在唐思贤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唐思贤眸光一变,静静看着莫依然。
“怎么了?”她微笑着看着他。
“没事。”他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吃饭吧。”
莫依然底下头,眸光微微闪动。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她的计划?
她抬起头看他,试图从他脸上寻找到蛛丝马迹。他却神色如常,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的内心,忽然升起一丝不安。
……
之后的一整天都过得异常平静。那只波斯猫卧在她窗前但阳地里呼呼大睡,窗外的小花园安静而祥和。莫依然独自立在窗前,今晚过后,这里将是一片灰烬。
她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犹豫。这么多年杀伐谋略,她从来没有犹豫过,却在今天第一次举棋不定,止步不前。
为什么会犹豫呢?她将手举起,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原来自己到底还是个女人,仍旧会被那一份深情所感动。
唐思贤。她可以不接受他,可是她不能害他。
可是,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已经没有时间了。大虞国已经腹背受敌,岌岌可危。
有或者,她可以最后再试一次。
阳光下,她静静闭上眼睛。
晚餐,仍旧是那张长桌。莫依然和唐思贤相对而坐,他穿着素色常服,静静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你戴了那根发钗,”他看着她,微笑道,“很好看。”
“谢谢。”莫依然抬起头,道,“唐思贤,我有些话要说。”
“你说。”他喝着杯子里的茶。
她环视立在长桌四周的仆从:“我不想说给这么多人听。”
他放下了杯子,挥手屏退左右。仆役们纷纷退出餐厅门外,管家走在最后一个,从外面轻轻关上了门。
“说吧。”他看着她。
莫依然望着他,缓缓说道:“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唐思贤往椅子上一靠:“什么交易?”
“一个事关三国的交易,”她缓缓站起身,道,“我知道,朔国和望国已经签订了合约。我不知道这合约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我猜测,朔国一定许诺了望国不少的好处,可能是钱财宝物,也可能是虞国的半壁江山。但是,我希望望国能重新考虑一下。朔国也曾经和虞国签订过三十年不开战的合约,可是结果呢?他们还是在虞国的眼皮子底下玩出了这样一套把戏。朔国蛮夷之族,不懂何谓诚信。他今日许诺给你望国的好处,兑现的概率,又有几分?”
唐思贤看着她,问道:“莫依然,我倒想问问,你是以何种身份对我说出这一番话?你已经不再是虞国丞相,你的话,没有任何价值。”
“不错,我已经不是虞国的丞相了,可这并不代表我不能影响虞国朝堂。”她转身看着他,道,“我现在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提醒望国,不要被朔国拙劣的伎俩所蒙蔽。虞望同盟已有百年,谁才是最可靠的盟友,颉利大人应该清楚。”
他看着她,烛影下眸光闪烁:“莫依然,我究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