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啷”一声,郝建国手里端着的茶杯掉在了地上,泼了皮沙发一大滩水,他无比震惊地看向郝向明,视线所越过的是赵丽玲抖成了筛子的肩膀。
赵丽玲脸上血色褪尽,苍白的嘴唇颤抖不已:“向明,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们应该很清楚。妈,当年你把我弟弟骗进了这家疗养院里,让我弟弟进行所谓的Jing神矫正治疗。然而这个疗养院就是一个地狱!你也看到了吧,那里的医生是怎么进行所谓的治疗的!电击,针灸,注射……有哪一件是人干的事!而我弟弟,被关在那里近四个月!四个月啊!你怎么能那么恶毒!还有你!”郝向明愤怒地看向郝建国,满眼是泪,“你也配合了她,帮着她一起害我弟弟!你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变态!”
郝向明气得浑身发抖,压抑了许久的怒火,不甘和悲哀终于这一刻彻底爆发。视频里的内容,算上今天,他也只看了两次,可是视频画面里的每一幕都已经深深刻入了他的记忆里,就像龙卷风一样将他的理智全部摧毁,剩下的只有残破的灵魂碎片。
赵丽玲害怕地用虚弱的声音说:“向明,不是这样的,你听妈妈解释……”
然而她并没有说完就被郝建国打断了,他狠狠一拍沙发前的茶几,冷酷无情地对郝向明说:“是又怎么样,郝向明,你可别忘了,这么多年来,是谁一直在照顾你,将你养大,让你上学,给你最好的一切!”
他彻底打碎了那副少言寡语的慈父的面具,和眼前这个和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养子冰冷对视。本来他对这个养子还算是上心的,可是自从知道了养子和双胞胎弟弟通jian的肮脏之事,而养子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家里惹麻烦,让妻子伤心又落泪之后,他对这个养子的感情便成了厌恶。而如今,既然这个养子已经用这样的方式来撕破脸皮,那他这个一家之主,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再维持什么所谓的家庭和睦了,况且,他也确实厌烦了总是要用谎言来掩盖谎言。
听了郝建国的话,郝向明冷笑一声,站起来指着郝建国说:“你说得没错,这么多年来,的确是你们将我养大,供我上学,要将我培养成长成才;可是也是你们,将我弟弟推入了地狱里,让那些恶鬼折磨他!你以为你们真能用所谓的恩情来挟制我,抵消你们对我弟弟所作的一切么!郝建国,赵丽玲,你们听好了,你们所做的一切,已经犯法了!只要我报警,你们就等着坐牢吧!”
“啪”的一声,郝建国狠狠扇了郝向明一个耳光,郝向明直接摔倒,撞到了茶几,茶几上的茶杯茶壶噼里啪啦砸了郝向明满头满身。
郝向明晃晃被砸得有些晕的脑袋,吐出口里的血,两手撑着散落着碎片和茶水的地板想要站起来,却又挨了郝建国一拳头。
“有种你就试试!”郝建国居高临下地威胁着,”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想要用这么个视频威胁我们!就算你报警又如何?视频里根本就没有能抓我们的证据!而且,”郝建国移步,将U盘从电脑拔出,扔进了客厅里的水族箱里,“现在你没有证据了,你连那家疗养院都奈何不了!”
郝向明躺在碎片和茶水里,后脑勺还磕在沙发腿上,嘴角流血。他轻蔑一笑:“所以,你是承认了,你和赵丽玲迫害了我弟弟么?”
他已经无法再唤眼前这个暴怒如疯子一样的男人为“爸爸”,唤那个坐在沙发上抓着头发的女人为“妈妈”了,因为这两个人不配。
“我们只是尽父母应尽的义务!难道我们要支持你和你那个弟弟乱lun,直到你们的jian情被人发现,败坏我们的名声么!”
“所以你们到底是怎么骗的?我弟弟不会那么轻易听从你们的话的,他恨你们。”
郝建国哼了一声,轻蔑道:“温乐这个玩意儿,就是没脑!只要说是你让他去看病的,他就信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同意他去看病的?”
“那一年,你撞墙住进了医院,记得么?那时你神志不清,所以我只要稍微引导一下你,让你说出我们想要让你说出的话,再稍微剪辑一下,将音频放给你弟弟听,那个蠢货就信了。哼,你和你弟弟都是一样地好骗。”
郝向明皱眉思考起来,从记忆的迷雾中,他真的就抓到了那一丝飘忽的记忆:对了,他想起来了,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还有那次你们放给我的,我弟弟威胁赵丽玲要杀了他的那段录音……”
“没错,同样的方式,只要激怒你的弟弟,让你弟弟说出对他不利的话,就能得到我们所需要的录音证据,挟制你,威胁他。郝向明啊郝向明,你以为你们两兄弟是什么东西,能够威胁到我们,你们,还嫩了点!”
郝向明表情僵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他终于弄明白了,自己和弟弟是如何被一步步引导成了如今的模样:赵丽玲和郝建国利用了他和弟弟之间的感情,卑鄙地通过语言引导和录音剪辑,给了他和弟弟错误的认知,将弟弟骗入了疗养院,却告诉自己,弟弟拿了钱逃走了。他们做的这一切,兴许真的有那么些是为了自己好的成分,可是他们更关注的,是名声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