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向明买了最便宜的硬座火车票,一路南下去懋城找冷暗。
和郝建国,赵丽玲断绝关系之后,他的银行账户都被停了,存在自己支付宝和微信理财的钱,又大部分花在了前段时间偷偷买新手机以及雇佣侦探查疗养院的事上,所以几乎不剩什么钱的他,能买得起的只有慢车的硬座票了。
从燕城到懋城的普通火车,本来该是29个小时的,但是这种车经常延误,在某个没电没网黑灯瞎火的乡间小站一停就是大半个小时,所以郝向明最后花了35个小时才终于到了懋城。
一下车站,郝向明就拎着行李袋,招来了一辆懋城里随处都是的三轮车,去冷暗住的那个废弃工业区的筒子楼。
上回郝向明来懋城的时候是冬季,天Yin沉沉的,chaoshi的寒风呼呼地吹,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被chaoshi和寒冷折磨得苦大仇深的模样;而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懋城暖和了不少,天又蓝又亮,脱去一身沉重冬衣的懋城人看上去都是喜气洋洋的模样。
“卖果子咯,又大又甜的果子咯,三块一斤,五块两斤!”?“这是家养的鸡,保管好吃!”
“清仓大甩卖!统统五元,件件五元!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
各种叫卖声充斥在行人,单车和摩托车交织的狭窄街道里,杂乱又带着小城镇的土里土气,可是郝向明却非常喜欢这样的懋城,觉得这样的小城镇简直比高楼林立的国际化大都市燕城要舒服。
“靓仔,你是哪里来的,看着不是本地人啊。”开三轮车的大叔跟郝向明搭讪。
郝向明笑着回答:“嗯,不是本地的,燕城来的。”
“哟,首都啊,好地方,怎么跑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了?来旅游啊?”
“不是,来找一个人。”
“找谁啊?女朋友啊?”大叔笑呵呵地开始八卦。像他这样的三轮车司机就是喜欢和顾客瞎聊瞎开玩笑。
郝向明微微一笑:”我弟弟。”
他不是我女朋友,他是我男朋友。
三轮车很快就到了筒子楼,郝向明付了钱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往楼上冲。到了顶层的时候,又忽然停住了脚步,从旅行袋里拿出了一瓶在火车上喝的矿泉水,打开盖子倒出一些水简单地洗了把脸,又擦了擦头发,以免自己等会儿见到乐乐时显得太灰头土脸。他又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味道,不禁皱了皱眉,后悔来得太着急没有去找个什么地方先洗个澡,待会儿要被乐乐嫌弃了。
但都已经到这里了,也不可能再走了,所以郝向明只好硬着头皮走向冷暗住的那件房,想着等会儿进了门,洗了澡,再抱抱乐乐。
“咚咚咚”,他敲起了冷暗的房门,因为太紧张,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简直要跃到嗓子眼了。他不知道待会儿乐乐来看门,再次见到这个混账的哥哥时,乐乐会有什么反应,而自己又应该怎么跟乐乐解释所有的事。
其实在前往懋城的途中,他一直在给乐乐打电话,发微信好友申请,发QQ信息,可是根本没有任何回应。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能安慰自己,兴许乐乐只是在生气,等见到他,跟他解释清楚,好好弥补自己的过错,乐乐就会再次接受他的电话和信息了。
他根本就没有,也不敢往别的更坏的方向进行猜测。
敲了一会儿门后,门开了,郝向明的脸上不由自主绽放了笑容,脱口而出:”乐乐,哥回来了,哥什么都知道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住了,因为开门的人,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臃肿,烫着一头凌乱的黄色卷发的女人。
“敲门干嘛啊,要找谁啊?”女人不耐烦地问。
郝向明呆了好半晌才问:”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弟弟家里?”
女人继续不耐烦地说:“你弟弟谁啊?这是我家,什么你弟弟家!”?“我弟弟叫温…..冷暗,他就住这儿,这是他家,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更不耐烦了:”什么温暗,冷暗的,老娘在这儿住了两个多月了,谁知道你要找的是谁,有病!”说完,甩给郝向明一对大白眼,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关门带出的风扇到郝向明的脸上,他僵硬地站着一动不动,震惊又疑惑。
这女人说,她已经在这里住了两个多月了,也就是说,乐乐离开这里有两个多月了。可是为什么他离开了?他又去了哪里?
郝向明这才意识到,那个他最不敢去想去面对的事已经是事实了:乐乐没接他电话,也不理会他的信息,不是,或者不仅仅是在生气,而是已经离开了,去了某个地方,又一次彻底和他断了往来。
恐惧和不安瞬间吞没了郝向明,比两年前温乐突然失踪时的感觉还要强烈。郝向明甚至想到,乐乐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因为他听赵丽玲和郝建国说过,他们想通过关系网控制在懋城的温乐。
难道说,他们真的对乐乐做了什么??郝向明掏出手机,拨通了赵丽玲的电话,张口就问:“你们是不是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