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了,大爷打发人给他收拾家什行李,恐怕即时就要他挪出去。
……议论纷纷间,因秦霜自缢的事只有几个心腹家人才知道,众人都不知为何素来亲厚的兄弟二人竟闹到要分家的地步,唯有秦霜知道,这是傅寒江在给她一个交待,毕竟傅重洲隐瞒身份与她在一起,也是得到傅寒江默许的。
那么……他呢?傅重洲呢?
他想不想走,想不想离开,他又有没有……为自己的欺瞒后悔过。
秦霜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恨他还是爱他,她的芳心暗许究竟只是因为他是“夫君”,还是她其实也沦陷于他的温柔之中。
决定自缢的那一晚,她想了很多很多,脑中竟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她嫁的是他,而不是他的兄长就好了……
正是这个念头,让秦霜决心一死了之。她不能接受自己被人欺瞒哄骗着失了贞,更加不能接受的,是她其实沉迷其中。
如果没有新婚那晚的阴差阳错,她是不是也还是会对自己的小叔动情?如果她没有误认夫君,难道她真的能像自己勾勒得那样,对丈夫一心一意,做一个合格又忠贞的妻子吗?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成为最不齿的那种人。
她已无法再面对傅寒江了,也不能再与对方做一对正常的夫妻,若和了离,又置家族颜面于何地,岂不是伤了父母的心?
秦霜知道,母亲因为生不出来男孩儿,在亲族妯娌间始终抬不起头,母亲平生最是要强,且最自傲于三个女儿有两个都嫁得好,若她却和离回家了,母亲又如何自处?且她自己,也无颜面对亲朋。
……索性死了,一了百了。
她死了,傅寒江也能再续娶,不用再面对一个失贞的妻子。她死了,父母姊妹纵会伤心,也不过是一时的。她死了,那个人一定会悔恨不已罢……
想到此处,她心中竟生出一种隐秘的快意。
就让他痛苦罢,哪怕她懦弱至此,也能用这条命来报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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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的火葬场燃烧起来了【doge
叔嫂孽缘<朱门绣户(红烧肉)|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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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已经想不起来窒息时那种绝望的疼痛了,意识恢复时只觉喉咙烧灼一般的疼,有人死死攥着她的手,寒声厉喝:
“再去找太医来!一群废物,谁再敢说救不回来了,我要他的命!”
那手的触感很熟悉,几处指腹上都生着薄茧,曾经无数次摩挲过她的面颊娇躯,她下意识想挣开,却使不出一丝力气,只听到有人不住在自己耳边低声呢喃:
“……霜儿,对不起,对不起……”
……难道他,哭了?
脸颊上传来温热的湿意,秦霜睁不开眼睛,也说不出话,神志混混沌沌,竟不知是悲是恨。
她昏睡了三天三夜,傅重洲也在她床边不眠不休地守了三天三夜,但她强展双眸后的第一句话,只是:
“滚。”
从小到大,这还是她第一次对人说出这般锋利言辞,看着男人满眼的血丝,唇上杂乱的青色胡茬,还有他骤然灰败的脸,她仿佛觉得,自己也没有那样痛了。
之后,她再没有对他说过哪怕一个字。
起初傅重洲每日都会来看她,说着自己对她的感情,他对她是如何认真,甚至还有香山寺的惊鸿一瞥……但后来因他硬生生挨了五十杖,甚至昏迷,便再不能来看她了。
但秦霜知道,她治嗓子的药是他教人搜寻来的,因她郁郁寡欢,请三妹妹来看她也是他的主意……一点一滴,一举一动,哪怕他们已走到这般田地,他还是如当日那段“新婚生活”一般,对她无微不至地呵护疼宠。可是,这又如何?
终究是有缘无份。
许是因姊妹久别重逢,这晚秦霜难得睡了个好觉。次早醒来,秦露来看她,她道:“今儿难得天晴,不如三妹妹陪我出去走走罢。”
众人听了,登时大喜,忙上来伺候她更衣。秦露扶着姐姐的手,二人在花园中慢慢闲逛,因见许多人来来往往,秦露道:
“这是怎么了,我瞧着怎么像是有人要搬出去?”
秦霜心头一动,丹梅见她默然不语,忙拿话岔开。一时因她累了,众人回至房中,秦霜忽见一个黄花梨木的长条匣子放在自己的书案上,她道:“这是谁送来的?”
下人们却都摇头,并无人知晓。她心里其实已有了猜测,怔怔站在原地,半晌方上前去,仿佛鼓足勇气一般,揭开匣盖。
果然,里头是一卷画。看纸质已有些旧了,却保存得极好。展开来,满纸枫红如火,正是那年她在香山寺所作的枫林图。
秦露见了,上前道:“这不是二姐姐旧年在香山寺画的那幅画吗?”
她还记得彼时她们姊妹去香山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