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谢陨星宛如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婊子,将过去的Yin霾彻底抛之脑后,开启了一场平淡如水的恋爱。谢陨星试图在那双黑褐色的眼睛里找到一点虚假的迹象,但屡屡挫败,他有时候想逗言柯,但他总是不言苟笑,静静地盯着谢陨星看,这令谢陨星浮起一种荒谬的棘手感。
那关怀很适度,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对方总是温和有度又翩翩君子那般,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当,连每一次约会、电影院、宾馆,每一处细节都会一丝不苟。
这令谢陨星想起曾经发过的高热,短暂又烧得人神智昏沉。
那场在平章宫里满是鲜血的屠戮。
笑着,杀人。
脸上溅满了血。
但谁都知道,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有了。谢陨星上课更不认真了,平日里应付似的赶个场,坐在最后一排嚼着口香糖,东倒西歪地转着笔,趴着睡觉,醒了就玩。
老师也不敢训斥他,因为他是林若言亲口承认的孙子,五大校董之一。
很久没见到宋沂囝,谢陨星去打听了一番,得知堂弟Jing神受到了刺激,目前还在住院。而亓孟,似乎被家族里的事情搅得抽不开身,亓见清死了,亓云山失踪,治疗眼睛的时候,亓见清一生维持的秩序被豺狼虎豹们打破,等亓孟眼睛治好后,那一群虎视眈眈的老古董们天天盯着,一团棘手,更别提抽出空来找谢陨星报仇。
军防通讯一开始是私贩军火起步,后来渐渐变成了一个多头怪物,如今怪物失了控,想重新控制住怪物恐怕费一番功夫。
谢陨星的生活安静得要命,死水一般的日子,底下仿佛是沉寂了多年的火焰,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彻底爆发。
林家偶然也会见到一些不速之客,谢陨星那时格外懒怠地躺在沙发上,他的继母经常不回家,见到他也是冷嘲热讽的。
亲爹出现的频率还好,谢陨星和池旻行之间有一层隔阂,他有时候会莫名其妙期待池旻行爱他,但不久就他恐惧地逃离,因为他还没有彻底长大,就已经失去了感知父爱的能力。
对男性生殖器的恐惧被异化为对父亲的恐惧,乃至于对人的憎恶,谢陨星对生活的期待也像火,一熄,就灭了。
门开的时候,谢陨星以为是父亲,一时也没有动作,维持着那个懒散姿势,喊了声爸。
后面响起了一声清脆响亮的哎。
谢陨星头也跟着抬起来了,盘在手里的核桃狠狠扔了出去,被接了个满怀。
来人一身黑,被暖色灯落下的Yin影描出半边高挺Jing致的鼻梁。过深的瞳色显得没什么焦距,放肆地徘徊在谢陨星脸上,尤其显得傲慢。
谢陨星的脸上再次露出那种惊慌失措。
确实。
谢陨星看起来很好笑。
一蹶不振地蜷在沙发里,像一头幼小的、被金钱驯服的小野狗,垂头耷脑地转着核桃。
段南歧将那两颗核桃放在了茶几上。
“看看我们的小可怜,被无趣的生活打击成什么样了。”他眼里饱含嘲弄,冲谢陨星扬了扬嘴角。
谢陨星勉强笑了:“我很好,段南歧,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快乐吧,我现在快乐得要命,都喘不上气来了。“
“你如果真快乐的话,就已经怒气汹汹地把我赶出去了,根本不会给我说那么多话的机会,承认吧,你确实很无聊。“段南歧站在沙发背面,黑黝黝的眼睛像烧着明亮的火,晶亮地投下来,“你等着有人来找你玩,把一切烧成一场大火,而不是和你苦闷无聊的男朋友整日呆在一起。”
谢陨星有些恼火,又被他说中了心事,冷冷地说:“只有无聊的人才会觉得别人也无聊。”
“是吗?”段南歧漫不经心地说,语气颇为惋惜,“我一直等着你来杀我,等了好久你都没来,一个上校军衔就让你害怕了吗?”
随着上校两字入耳,谢陨星清醒了。
“二十几岁的军官上校,你当我是傻子吗?你骗了我那么多次,这次骗得了他们,可骗不了我。”谢陨星抬起眼睛,望进熟悉的眸色,笃定道,“这一点也不符合逻辑,中间肯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不管是什么,你根本不可能是上校,韩初璋,你的阅历根本不够,你看上去也只是二十几岁的样子。”
谢陨星在不断推理,但段南歧始终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仿佛在听豢养的小东西嘤嘤狂吠,谢陨星的声音慢慢停了,艰难又犹豫地自我鼓励:“我推理的应该没有错。”
段南歧瞥向他雾蒙蒙掺着恼火的灰眼睛,勉强克制住笑意,装作害怕地压低声线:“连这都被你发现了,小池昭真是好厉害啊,快来个雷神之锤把我捶死吧。”
谢陨星的眼睛微微睁大了,费力揣摩他说这话的语气。
然后就见段南歧说着说着,噗哧笑出了声,连嘴角都快嘲弄地咧到耳后根去了。
谢陨星气得一头埋进了沙发里,拿抱枕紧紧捂住了两边耳朵,没好气地说:“你这次又是来干什么?我可没邀请你。”
段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