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沈清月还并不知道,她拿来作为交易的那枚扳指,让楚珅在后来的几年间迅速重振鸿雁,也为日后权倾朝野,把持朝政埋下了暗雷。
“你应当知道这枚扳指代表着什么。”沈清月紧紧攥着那枚扳指,心中只道对不住陈珃了。
“我自然知道。”楚珅冷笑一声,“当年鸿雁本为楚陈刘三大家族所创,十七年前,刘家因罪满门抄斩,鸿雁掌权人剩下楚陈两家,陈珃的祖父陈单平,费尽心思将我楚家权力一步步从鸿雁剥离不说,还暗害了我祖父。”
沈清月心头一震,如今才算明白,当初陈珃被害恐怕不仅仅是四皇子的手笔,更多的是眼前之人在推波助澜!
“你无须用这般眼神看我。”楚珅掰开她的手指,夺走扳指,“父债子还,我没要了陈珃的命,已是慈悲。”
楚珅转身没入夜色,留给她一句话。
“你只有一夜的时间。”
明日一早,魏思源便会攻入京都,届时即便他想放走沈清月,只怕也做不到了。
沈清月一刻不敢耽误,甚至来不及知会施玄霜等人;她刚出京都地界,便听到了魏思源起兵造反,直逼京都的消息。
在京都不远的一处小镇找了个落脚点,先给陈珃写了封信,休息了一日,想着金陵恐怕也不安全了,便临时改道去了滁州。
此时的京都
魏思源一路势如破竹,不出七日便入主皇城。
沈清月身在滁州,心却在京都,言珩、施玄霜都是本朝重臣,对上魏思源这个逆贼,只怕自身难保。
又过了几日,程显和匹月收到她的信件,也悄悄赶来了滁州。
“魏思源在皇宫大开杀戒,文武百官凡有不顺从者,株连九族。”
“自古造反上位的皇帝,有几个会留着前朝官员性命的。”程显神情不屑,“只是他根基尚浅,手下只有一群武将,所以才会愿意留着顺从他的官员性命,待有朝一日他位置坐稳,这些人十有八九还是要人头落地的。”
沈清月忧心忡忡,“施相爷和言珩如何了?”
“施玄霜还好,他与魏思源还有旧日情谊在,言珩便惨了。”匹月啧啧两声,“魏思源刚把控京都,便将言珩等一众誓死反抗的官员下了大狱。”
“你放心,他不会怎么样言珩的。”程显抬手轻轻摸了下她日渐消瘦的面颊,“他如今找不到你人,还指望着从言珩和施玄霜身上找到线索呢。”
京都
魏思源忙的焦头烂额,改朝换代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他要坐稳这皇位还需要久而治之,若这位置都坐不稳,更不用提找到沈清月了。
等他举办完登基大典,改年号,颁法令,施行新政,将朝廷整肃一清,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之久。
施玄霜府邸
第一日
“你不说又能如何。”魏思源摩挲着手中的玉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这天下是朕说了算,一年寻不到人,便寻十年,二十年,到老,到死,朕不信就找不到她人。”
第五日
“告诉我她到底在哪,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第十日
“若你不告诉我,我便下令将你师门斩杀殆尽!”魏思源一把将拷着枷锁的言珩推到他面前,“还有他,他的族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第十五日
“她到底在哪里!”
施玄霜不为所动,在棋盘上悠悠落下一子,“我说了,我不知道,言珩也不知道,无论你怎么威胁,我们都不知道,她离开京都时并未告诉我们要去哪里。”
第二十日
“朕命令你,卜卦,找到她!”魏思源一剑劈开棋盘,棋子丁零当啷散落一地,“施相爷连天机都能窥得一二,不要告诉朕,你找不到她!”
施玄霜抬眼扫过他怒不可遏的面容,“皇上一日想着要将她困在身边,我便一日不会行卦。”
秋风萧瑟
程显挽起衣袖在院中刨花,沈清月小心翼翼将带着泥土的花根移至花盆。
“今年秋日格外冷。”程显抬手擦了擦汗,“也不知能不能撑得过去。”
“只怕这兰花娇弱,被我们这折腾来折腾去的,不到冬日就枯了。”沈清月叹了口气,“也怪我,初非要把它从花盆里移到院子中,到头来还是得折腾回去。”
“你放着我来搬。”匹月一手抱起一个花盆,不一会儿便将十几株兰花全都搬进了屋内。
“去沐浴更衣吧,都沾上泥土了。”沈清月替程显掸了掸衣袖,吩咐完下人准备热水,便也进了屋去看那兰花。
“姐姐。”匹月凑到她身后,下巴垫在她肩头,“若往后日子都如今时今刻这般,就好了。”
“当然会的。”沈清月用锦帕一一擦拭兰花叶片,“难道你想回西夷了?”
“我才不回去。”他轻轻挠了下女子的腰窝,“姐姐当真坏,想要赶我走。”
沈清月被她挠的后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