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那批下人一定要好好带,教会了规矩再送到二小姐三少爷身边伺候。”
“上次采购的太湖石呢?——对,最大的那块放庭院里,其余的放后花园里去,留记号的那块放主人书房里。不,先送去我房间,回头我检查过了再交给主人。”
“嗯,银子找账房支,涉及主人的开支直接来回我,我不在的时候你代管。”
“你自己来看看,”子规转头,点了点新燕的鼻子,“绿树挂红绸,不觉得扎眼?主人那天说的话你全忘啦?”
“主人说的话……”新燕嘟囔了一句,不情不愿地把“难懂”两个字咽下去,带着几分讨好道,“只有子规哥哥您最能领会。”
又到了年底,今年秦彧宣好不容易腾了个空,说要在自己姑苏的家里过,秦念听了也说要带着世子妃和一双孩子过来。于是那日秦彧宣把院子逛了一遍,摸着下巴提了一堆要求。
子规垂手跟在后面听,新燕捧着个小本本跟在后面记。
秦彧宣说,自家人热闹热闹,有点意思就行。
秦彧宣说,不要弄俗气的大红大绿,没意思。
秦彧宣说,也不能太素雅,那就差点意思了。
新燕的小本本上满是粗厚的墨痕,写了又划掉,划掉又写上,末了一看,除了一片鬼画符,根本没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只得苦着脸找到子规:“我这记的东西,我自己都看不懂……”
子规接过来一看,也不禁失笑。本想就着新燕的笔记给他讲解,却根本无从下手,只得领着他又走了一遍路线,把秦彧宣那些话换了个说法,细细将给他听。
谁知道东西购置回来,新燕指挥仆从们布置起来还是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不在该有的位置上。
子规随手招了个旁边贴福字的,“哎,你爬上去,把那块红绸摘下来。”
这时外面一阵喧闹,有人招呼着:“太湖石送来啦——”
子规对新燕道:“你出去接把手,记得让他们单独包起来的……”
新燕一吐舌头,喊着往外跑:“知道啦,送您房间里,子规哥哥真唠叨。”
子规无奈一笑,由得他去,见爬树的那人晃晃悠悠,又招呼了个人过来,正要嘱咐,又听外面新燕在喊:“子规哥哥,挑夫的赏钱要现在给——”
“哎,就来!”子规应了一声,一边转身往外跑,一边回头急声吩咐,“你去扶着点,他脚离地你手不能离树,别摔了他——啊哟!”
后脑勺撞上了一块硬梆梆的东西,子规被撞得眼前金星乱飞,捂着头弯下腰,微恼道:“杵在这里偷懒呢?没看大家都在忙?都动起来啊。”
秦彧宣抱着手臂,凉飕飕道:“说谁偷懒呢,嗯?”
这回弯下的腰也不用直起来了……子规顺势跪下,额头贴到秦彧宣鞋面上,老老实实认错:“主人,子规大不敬,愿领责罚。”
“问你呐,”秦彧宣用足尖挑起奴隶下巴,迫他抬头和自己对视,懒懒地问:“谁偷懒?”
“没,没人偷懒……是奴隶眼瞎没认出主人……”
“哦?不是看清了才趁机骂我?”
“奴隶不敢……”子规眉眼都耷拉下来,声音里有一丝委屈。
“子规哥哥,怎么耽误这么——”新燕一阵风似的又跑进来,看见这一站一跪的两人,顿时后悔,却也小跑过去,跪下给秦彧宣请了个安。
秦彧宣点点头,重复道:“我站着偷懒,我耽误时间。”
新燕咽了口唾沫,憋了半天,憋出两个字:“不是。”
秦彧宣凉凉一笑,轻轻踢着子规膝头,说:“还不快把赏钱拿出来,再耽误了子规大人宝贵的时间。”
子规忙把钱袋子解给新燕,示意小孩赶紧远离风暴中心,又牵了牵秦彧宣衣摆,小意道:“主人出门辛苦,奴隶给您斟杯茶,捏捏腿?”
“如此你不也是偷懒?”秦彧宣不买账,仍旧刻意为难奴隶,“没看大家都在忙?”
“他们忙他们的,要不是伺候主人,奴隶再忙都是白忙。”子规不经意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声音低了几分,“奴隶刚犯的错,主人还没罚。去了内室……子规脱掉裤子,给您揍屁股。”
秦彧宣眼神微暗,手掌在子规后脑勺揽过,暗示性地向自己下身按了两下,随即放开,自己先往书房里去了。
刚才默默远离的仆从们又动作起来,子规拉过一个管事的简单吩咐了两句,小跑跟上秦彧宣。
关门上锁脱裤子一气呵成,仿佛做过千百遍。
秦彧宣坐在茶海前向奴隶招手。
屋内地龙烧得很热,下身也只是感到微凉,只是……就算经常被罚不穿裤子,也没法像不戴围巾一样稀松平常,更何况那底下还戴着个小银环,本不属于身体的一部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给自己的性器官戴上环。
子规红着脸跪坐下来,用自己的脚跟贴着赤裸的tunrou,在秦彧宣示意下烹茶。
外面庭院里的喧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