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峥看陈冰哭得梨花带雨,多少有些不忍心,劝他,「相睿的为人你也是清楚的,别对他的行为抱有幻想。」唐峥递过去一张纸巾,「公司曾经有个实习生,胆子大,总和相睿聊天,看似很投机,同一批的实习生没有一个能像他那样的,这个实习生感觉自己被特殊对待了,大家也都这样以为。后来,实习生逢人就说自己和相睿是兄弟,但相睿从来没有私下联系过他,甚至实习生发的消息都没回过。」
「什么意思。」
「人要有自知之明。相睿的家庭塑造了他很高的基础素质,会觉得他好相处,很容易成为朋友,而他所做的,不过是给大家一些体面,他那样的年纪,那样的位置,能随随便便聊两句就能成为朋友?所以,别想太多。」
而且…陈冰蹬鼻子上脸的行径,惹到了最近并不好说话的相睿。
相睿说出去的话,还没有再咽回来的。说了让你走,就没打算再让你回来。
「那个实习生后来…」陈冰想听听自己的下场。
「后来?后来那个实习生考核没过,没留下,去其他公司面试,跟老板们说他和相睿是朋友。真有个老板和相睿认识,就问了相睿,得到的回答,不认识。」
「他真的不记得这个人么?」
唐峥摇头,笑了下,「电话刚挂掉,下一秒就翻出那个人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陈冰抽抽鼻子,给相睿发去消息,果不其然,已经被拉黑了。相睿不删他,只不过求一个好聚好散,可他得寸进尺,就只能落得这样的下场。
陈冰不哭了,老老实实坐着。
唐峥也看出来,陈冰不过是死心了。换做其他人,分手后早就拉黑了,谁能像相睿这样,帮你脱敏,然后在你觉得似乎还能再挣扎下的时候,给你判个死期。
不那么难接受,你看,陈冰一下就接受了,时间终究磨平了感情,让本以为会痛不欲生的决定,变成风轻云淡地接受。
相睿删掉了陈冰,手机还没放下,一串没有见过的号码。接通,「你好?」
「你好,我是苏哲的哥哥,夏卓屿。你在找苏哲?」
声音有点儿耳熟,「你知道他在哪?」
「我亲手送的人,当然知道他在哪里。而且还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什么条件。」大拇指一下一下按在笔尖上,扎出一个一个凹洞。
「来了我再告诉你。」夏卓峪邀相睿在明天下午附近的酒店见面。
挂了电话,相睿又钻进小套间,他的头疼最近越发严重,抱着抢来的被子衣服猛嗅。
杨一围没课在家。在客卧的床上,旁边多堆放着相睿的东西。手机按亮又按灭,他想把东西送过去,可有碍着先前相睿说他,纠结好几天都没有决定。
丢了?不行哎,万一有重要的东西…
想来想去,突然开窍,为什么要直接给他呢?转交不就行了,这样不用见面。发消息给老胡。
老胡也乐得做这些,趁早把这狗东西的家伙事儿都还回去。「那你明天过来吧。」
还好就两个箱子,不然就得发愁怎么运过去了。杨一围手边放了件叠好的白色衬衫,是相睿没带走的,他没放进箱子里,一下下戳,没几下,鼻头就酸了。
自己偷偷留一件,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如果相睿提起里,就说忘记好了。脸颊贴在柔软的布料,上面已经没有相睿的味道,就只当作拥有过的纪念。
第二天,相睿如期赴约,临走前交代老胡带上他的身份证去酒店包房,在他没找到新的住处前,他不想再小隔间里凑活了。
在cbd的咖啡厅,周末光临的顾客并不多,零星散在各个角落,忙着手上的公事。
相睿进门就认出约他的人是谁,上次在别墅时遇到的男人,夏卓屿。
「又见面了,相总。」夏卓屿未起身,指了对面的座位,示意相睿坐下,已经点好一杯美式。
相睿也不在意,坐下喝起了咖啡,头疼折磨得他失去了味觉,喝不出咖啡的味道,「你是苏苏哲的哥哥…」相睿摸口袋,发现抑制剂未带,强忍着血ye的躁动。
「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夏卓屿笑,斯文败类的样子。「他妈妈带着他嫁给了我父亲。」
相睿并不清楚苏哲是重组家庭。寒暄了几句,切入正题。
「在大学时候,第一次伤人被检查出来有偏执症,被伤的那个人也没有闹事,不了了之了。第二次伤到了吕家的小公子,父亲出面去道歉,赔了w市南区的三块新地皮,我亲手把人送进现在的这个疗养院,而吕家小公子也被要求五年内不能回国。」夏卓屿并不知道他弟弟第一次伤到的人就是相睿刚离婚不久的前夫,他解决这件事时,告知那个人,他弟弟有Jing神病,就算告到法院,也不能将苏哲绳之以法,不如拿了赔偿,好好生活。但那个人拒绝了他的赔偿,他至今都觉得这人不懂变通,竟然不知止损。「啧,竟然还有赔钱不要的。」
相睿挑眉,也诧异还有这种人,商人追求利益的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