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
“那是旧思想,什么传男不传女。”
蒲郁笑,“师哥也会讲这样的话了。”
莲生一怔,有意转移话题,“你便没想过自立门户?”
“开铺头要钱的呀。”蒲郁道,“我还没那个本事。”
莲生叹息般地摇摇头,忽然道:“怎么师母谈起小于师傅那么个表情?他现在做什么?”
“在日本人的铺头做事。”
“他……”莲生也不知说什么好,顿住了。
“也不怪于师傅嚜,可我心里总过不去这道坎。”
话说开了,莲生也愿意提及离开这些年的事,不包括组织的部分。蒲郁知道到“推心置腹”那一步需要时间,表现如常,只在下坡路上问师哥要了支烟。
文苓说这是交际工具。学以致用,向来是她的优点。
莲生给了烟,却有些讶异。蒲郁笑道:“师哥,我也有不少烦心事的。”
“给师哥说说。”
“下回嚜,今天不宜讲这些。”
莲生想了想,问:“是阿令的事?都还没听你谈起。过去总是阿令长阿令短的。”
“没有的事。她在北平念书,接受了进步思想,常常发表文章。我很为她高兴的……”
莲生谨慎道:“可是?”
蒲郁抿了抿唇,“报上有些关于时局的报道,坊间也有传闻。我就是担心她这么下去会有危险。”
“好好的学生能有什么危险?”
“国府的做派你不晓得?不对付日本人,反而揪着同胞不放!”蒲郁语气强烈道。
莲生奇怪道:“这些话谁告诉你的?不是剿匪嚜,怎么是同胞呢。”
“阿令说的呀,什么阶级我也不懂,可——”
莲生打断道:“我们老百姓过日子就行了,莫议时局。”
过了会儿,蒲郁叹气道:“我就这么个亲人了,若是有个万一……无论如何,我要保护她。”
真真假假,至少这句话发自肺腑。
莲生轻轻拍了拍蒲郁的肩膀,不再言语。
他们在乡下歇了一晚,回到城里。各自有事务,没来往的契机。蒲郁想着谈话可能点而过了,也不主动联络。倒是莲生来洋服店看了小郁一回,也只得一回。
过了些时日,正当蒲郁疑心莲生是否察觉了什么的时候,莲生再度露面。状似闲谈,实则打听吴家的事,准确来说是吴太太文苓。
蒲郁心里发慌,怎么无知无觉中莲生就怀疑上文苓了?蒲郁面上不显,末了问:“师哥找吴家有什么事吗?”
“方才听你同经理提到吴太太,想着是不是我知道的那个吴家。是我多话了。”莲生搪塞过去,没说几句便告辞。
天色渐晚,莲生来到公共租界越界筑路处的一间药房,掌柜请他进里屋。
莲生凝重道:“找到‘船夫’了!”
掌柜一惊,忙请他坐下,“仔细说说。”
潜入CC情报部门的同志于险恶境况下终于拿到机密档案——几份联络员的资料。之后进行暗访、筛查,找到了“船夫”的联络员,紧跟着也找出了“船夫”。
莲生喝了口水,接着道:“以往我们忽略了这点——‘船夫’其实是个女人!”
“她什么身份?”
“‘上友商会’你可晓得?会长身边的红人,吴祖清的太太。”
“生意人太太?”掌柜的琢磨道,“怎么会是这么个身份,那先生没有问题?”
“还不能肯定,不过‘船夫’行事的时候连家里的司机都回避,平日里也只是像别的太太那般打打牌,逛逛商店。”
“这个事情我会尽快汇报上去,除此外你还有什么想法?”
莲生急切道:“眼下是我军转移的关键时期,‘船夫’不是头号也是二号人物,必须尽快解决。如若再拖,潜伏的同志性命成忧。”
“你不要急,解决肯定要解决,但得从长计议。”
“我有一计!”莲生顿了顿,“我们可以争取一个人——我原来做裁缝时的师妹,她工作的洋服店正好与‘船夫’有些瓜葛。”
掌柜暗自忖度,道:“太顺利了……那‘船夫’是什么人,把我们一个联络站都毁掉了!”
莲生一愣,“你认为另有蹊跷?”
“如若是设计好的局,我们这时候行动,岂不就让他们瓮中捉鳖。”
莲生想了想,摇头道:“你不了解我这个师妹,很本分,待人也一片诚心。”
“你有多了解她?”掌柜道,“这么些年你没接触过,人可能是会变的。”
莲生也犹豫了,“那……我且试她一试。”
近来蒲郁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不晓得是哪方面的人,不敢贸然应对。这夜下工,她同店里的师傅一道走,路上临时说饿了,绕路去愚园路买馅饼。
店里的电话是有记录的,没个托辞不好用。馅饼店隔壁的杂货店有电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