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这年头乞丐都敢如此猖狂,打伤了人还想见我们指挥使大人,你当你是天王老子啊!”
裴焕取出兜里的玉,朝他们举起道,“我再说一遍,叫韩平出来见我。”
那块玉一出,守卫们都一惊,片刻便有人跑进衙门去。
约莫半盏茶,一个身着大红织金纟宁袍的男人疾步走来,见着裴焕当先提起下摆叩首,“卑职不知大人过来,属下们不知情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海涵。”
裴焕收了玉,搀着沈初婳抬脚跨进门里,指着倒地上的杨老二道,“先把他收押了。”
杨老二惊惶的朝他膝行,“大人,您说过会饶小的一命啊……”
裴焕乜着他,“你的用处大得很,自是不会叫你轻易死。”
杨老二瘫倒在地,两边守卫夹着他的胳膊将人拖走。
雨像倒下来一般,地上的水渍积聚,底下仆役举着伞给裴焕和沈初婳遮雨,一路遮到屋檐下便退走。
裴焕的面色在雨淋过后显得更加差,韩平自他后背就看到一大块血印。
他踉跄了一下,沈初婳匆匆扶住他,小声道,“……你快叫他请大夫。”
韩平哪敢等他叫,推一把身后的小厮,“快去东街把最好的大夫请过来。”
小厮转身跑进了雨里。
韩平扶着裴焕的左臂,敬声道,“大人,先随卑职去房内歇息。”
裴焕点一下头,偏眼望了望沈初婳,对韩平道,“烧些热水送过来,再拿套襦裙来。”
韩平诧异的瞅着沈初婳,她头往下低,穿一身粗布,直不咙咚,只外露的两只耳朵白净,竟是个女人。
裴焕听不见他应声,见他盯着沈初婳,寒冽着声道,“我看你这对儿招子不错,镇抚司狱正缺人眼睛放哨,干脆我给你这个机会。”
韩平后颈一阵紧,赶忙收回眼,老实回他道,“卑职冒失,大人勿怪。”
裴焕嗯着声,随他一同往东院去了。
东院是指挥使办公的地方,住宿较为简陋,里头倒是有浴室,但浴室和里间就隔了一块帘布,发出什么声音两边都听的清清楚楚。
仆从送来衣裳和热水后就退走了,裴焕斜靠在罗汉床上,望着沈初婳道,“去洗吧。”
沈初婳瞅过他又看着那块欲盖弥彰的布,心内纠结,她好多天没洗澡了,现下有机会自是不能不去,但裴焕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怕他闯进来。
她偷偷往他背上瞟,伤的这么重应该再没力气干龌龊事。
她豁出去般掀布进了浴室。
室内很快响起水声。
裴焕的眼睛钉在那块布上,他看不见她,但能想象到她身在水汽里的模样,当是烟眸半合,樱唇浅张,纤腰素裹邀人来赏。
可惜现在他是个病秧子,没法享艳福。
这一场澡洗的酣畅,沈初婳足足在里面呆了小半个时辰,连脚趾头都要搓的干干净净,才勉强穿了衣裳出来。
她披散着长发,沐浴后脸像剥壳的鸡蛋,白皙润绯,她就站在木架边,单手攥着毛巾揩头发,赤脚穿的木屐,金链子落出来,困着她的足不让她有半分越墙的心。
裴焕饶有兴致的注视她,笑道,“你这么擦是擦不干的。”
沈初婳停下手,侧站着瞥他,“我晓得怎么做。”
裴焕抹一边唇笑,“这里没丫鬟,你自己弄不干这头发。”
她的头发浓密厚长,平日洗过头都要红锦换好几条毛巾吸水,她自己确实一时半会子不能叫头发干,但时候长了自然也能干。
沈初婳走到窗边,受着风吹,雨滴也吹在她脸上,冷的直打寒战。
裴焕支着颈散漫道,“衣衫不整,站窗门口给人看?”
窗外确实候着小厮,沈初婳抠两下桌子,还是把窗户关上了,随即慢腾腾朝他走过来,气道,“你的那些污秽心思我清楚。”
“你倒懂男人,”裴焕伸长手臂勾她坐在臂弯里,手掌贴在她的头发上,shi的能滴水,他拿过她手上的毛巾,缓缓搓着。
沈初婳垂眸,腮边染起红。
裴焕将她头发捂了半干,才把毛巾扔一边,拢着人倒下来,他抚着她的脸细密亲吻,听见她吁气便撤开一点,与她呼吸相间,眸中生出火的凝视着她,“洗那么长时间?”
沈初婳双手撑着他,羞怯的望他转而又移开,道,“好多天……”
好多天没换衣,她素日爱洁,当然要狠狠洗一层皮下来。
裴焕噙着她一点点咬,混着声道,“我瞧瞧是不是洗干净了。”
他一翻身和沈初婳换了位置,单手托着她的脸又轻又慢的吻着她,让她意识涣散,依偎进他的胸膛。
屋内升起热,正是焦灼时门外响起人声,“……大人,大夫过来了,您要不先让他看看?”
裴焕身体紧绷,倏地松开沈初婳狠抹一把脸,旋身起来要开门,才走到屏风处,又情不自禁的回头。
只见榻上美人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