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搏斗,她恐怕当场吓破胆。
裴焕没所谓的勾一下唇,将大碗里的那点水撒到油灯上,只听呲的一声,室内黑的不见人,船夫的歌声像藤蔓萦绕在四周,张扬凶横,似乎在警告他们,不交出钱就别想活着下船。
沈初婳再暗示自己不会有事也怯惧,她叫裴焕,“你,你来……”
裴焕长腿一跨,揽她坐近,她趴在他手边,柔软的身躯全心依顺他,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裴焕于她算什么。
裴焕是她选定的男人,她此生都只能依靠他,他给她保护,她给予柔情,这不是交易,这是女人对男人的俘获,摒除那些门第身份,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她完全可以用女人的柔弱让他心动,从前她执拗、哭闹,只想着让他出力,却不曾想过回报他,是个男人都会生气。
这次若能回去,她和裴焕也算同甘共苦,就冲这点来说,裴焕指不定会放下怨怼,她要做的就是将他当成自己男人,给他温情,让他感受到她的真诚。
她一定能成为他的夫人。
裴焕探身看旁边的破口,外面彻底黑了,只船头吊着个白纸灯笼,来回的摇,那火忽闪忽灭,伴着远处叫不出名的鸟叫,徒感荒凉。
杨老二弯腰蹲在甲板上,一面唱着曲儿,一面攥着砍刀在磨刀石上磨,他估摸是磨的兴奋了,扯了腰间的酒壶灌一口,顺便往刀上浇过,咧着牙Yin森森笑。
裴焕收回视线,团着沈初婳侧身睡倒。
沈初婳把脸往他胸口藏,微弱声道,“他要来了么?”
裴焕牵着她的手一起拿住绣春刀的刀柄,蒲扇似的手盖住了她的脸,唇近她耳边道,“噤声。”
沈初婳当即息声。
舱室内一片安寂,两人紧盯着门只等他进来。
约莫半炷香,门外传来脚步声,沈初婳心内吃紧,整个人都僵的发直,裴焕长手长脚将她包在胸怀里,温热笼罩着她,才叫她稍微松气。
舱门很快被人推开,杨老二猫着腰走进来,脚踏在地上轻的听不见声,直走到桌边才停住,他死盯着墙上,那袋钱明晃晃的挂在钉子上,只要他再上前两步,就能一把抓住。
贪婪从他的眼中显现,他提着砍刀一步一步往床边走,床上的两人似陷入深睡,完全不知道危险到来,只剩几步远,他突然就没耐心再慢慢走,几乎下意识就快步冲了上去,可才走近一步,他的脚底板就传来锥刺般的疼痛,他的腿骨一软,直接往床上倒。
只听一声噗呲,他一头扎到绣春刀上,肩膀被刺了个对穿,痛的跌到地上又遭钢针全数扎身,爬都爬不起来。
沈初婳慌忙坐起身,绕过他下地把油灯点着。
只见杨老二一脸污血,浑身都是伤,他张口怒骂道,“你们两个小畜生竟敢偷袭我!”
裴焕转了转绣春刀,伸脚踩在他脸上,狠狠的拧,拧的他哭叫,“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沈初婳跑到舱外,四处搜找倒叫她找到一捆麻绳,她拎着麻绳回舱室,裴焕接过来干净利落的把杨老二绑了个结实,再抬腿一踢,就将人提到了角落里,和放水的木桶并排坐。
他端了条板凳坐过去,Yin鸷着脸道,“我们还有几日能到辽东?”
杨老二支支吾吾不敢应话。
裴焕抻腿跺到他的伤口上,厉声道,“你将我们带到哪儿了?”
杨老二哎呦一声倒头栽地上,只顾着呼疼哭喊道,“大爷,您饶小的这一回吧!”
裴焕扭身跟沈初婳道,“去隔壁的储货舱呆一会。”
沈初婳晓得他要问话,便急忙跑出去。
裴焕微挑着唇蹲身下去,刀尖划破杨老二的外衫,缓缓移到他的肋骨处,定住手道,“我这人有个爱好。”
杨老二胆颤心惊,绿豆眼都瞪的圆溜溜,他哭的鼻涕眼泪满脸,顺着裴焕的话问道,“您有什么爱好尽管说,只要您能放过小的,您想要的小的定给您寻来。”
“我素来喜个弹琵琶①,今儿就叫你领教领教,”裴焕点着头,绣春刀的刀尖便如蜻蜓点水般的刮着他的肋骨,伴着一声凄厉惨叫,绣春刀切下了一块rou皮,他嫌恶的皱紧眉头,飘着声道,“我再问一遍,你把我们带到哪里去了?”
杨老二吓得屁滚尿流,团巴身子跪地上给他磕头,“大爷,小的一时糊涂,带您往泉州去了。”
泉州往南,这片地界靠近海,早先和东洋那边最相通,在太/祖时期倭寇盘踞,后来还是□□陛下亲军讨伐,才将倭寇尽数杀光,但这一片到底还是难管,即使是在当朝,也算是三不管地带,常见得洋人过来贩卖商品,有那暗渠的,还有买卖□□,朝廷对这一块诲莫如深,他们锦衣卫每年秋季都会暗调人过来巡查,防的就是这些洋人倒卖□□。
裴焕提刀在他身上又刮了一块rou,不顾他哀嚎,质问道,“你带我们到泉州,是想把我们卖给洋人?”
杨老二两眼泪汪汪,哀哭道,“都是小的贪财,有眼无珠得罪了您二位大爷,您就放过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