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利亚。既然是这样,他基本就不会伏击我们了,因为罗德岛早已打起了警惕,不会轻易中招。”
“那……特雷西斯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琴柳点点头,飞快地在笔记本上写上一笔,然后十分谨慎地询问道。
“他十分迫切地想让我们前往维多利亚,甚至为了让我们放心地前往维多利亚,甘愿将已经与他离心离德、可能站在他对立面的各位大公爵从伦蒂尼姆放回自己的领地。那么,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我再次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循循善诱地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风笛与琴柳思考一阵后,风笛浅蓝色的双眸突然睁大,恍然大悟般地看着我:“他害怕我们不去维多利亚!”
“不错,风笛,恭喜你。”
我愉悦地打了个响指,“按照维多利亚皇家近卫学院的划分,你已经跳出了作为战地指挥者的士官的思考层次,来到了作为统御全局的军官的视野。”
“就如约翰伯爵所言,如今的维多利亚已是山雨欲来。作为萨卡兹的外来者,虽然特雷西斯以摄政王的名号试图统合这个庞大的联合王国,但很明显既非德拉克也非阿斯兰血统的他并无统治维多利亚的法理,因此也绝无整合诸多大公爵的可能,唯有靠赦罪师的威压慑人。而如今,伴随着小丘郡的毁灭与罗德岛的逼近,阿斯兰与德拉克血脉尚存的消息正在整个维多利亚散步,播下混乱的种子。时间拖得越久,各位大公爵便越有可能以阿斯兰或德拉克血脉的名义——甚至不需要宣称者的出现,只需要一个名义——反叛特雷西斯这个所谓的摄政王。所以,他迫切地需要立威。因此,栖身于罗德岛的维娜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在特雷西斯的眼中,罗德岛孱弱不堪,唯一对他有威胁的便是作为王位宣称者、阿斯兰血统的维娜,对付起来比诸多兵强马壮的大公爵要吞易许多。所以,他会竭尽全力想方设法彻底歼灭罗德岛,掐断阿斯兰的血脉,杀鸡儆猴,用威慑让反对他的派系噤声。”
我喝了一口红茶润了润嗓子,将自己的分析,向眼前这两位从来只是士兵,而非将帅的瓦伊凡少女娓娓道来:“但是现在特雷西斯还需要在维多利亚境内保存效忠于他的军力,很难主动出击围剿罗德岛。他如果想要歼灭一直以来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罗德岛,就只有引诱我们进入维多利亚与他对决一条路。但罗德岛也不是傻子,如果看到他准备万全,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冒着巨大的风险与他正面对抗?所以他就只有主动放回控制在首都的各位大公爵,任由他们行动,弱化自己对于整个维多利亚的掌控力,把这一切老老实实、坦坦荡荡地展现给罗德岛,还有维多利亚所有的大公爵看,送给我们一个主动进军维多利亚,帮助作为王位宣称者的维娜索取王位的好机会。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把罗德岛引过去。”
“所以,这……”琴柳已经忘却了办公桌上的茶点,专注地在笔记本上又添上几笔,看起来已经有了自己的思考,却还是用难以置信的表情望着我,“特雷西斯,真的就拱手给了罗德岛一个进军维多利亚的好机会?”
“简妮,你还不懂。真正杀人的计谋从来不是暗中运作的阴谋,而是公开运作的阳谋。”
我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所谓的阴谋不过是一环套一环,在是与否之间做选择,欺骗对方上当。如果对方看穿了,算到第二层
,那么己方就会惨败;因此己方只能再算一层,算到第三层,才能收拾在第二层的敌人。但是讽刺的是,如果对方真的愚笨,只停留在第一层,那么算到第三层的你,反倒会被搬石砸脚,让对方歪打正着。举个最简单的例子——风笛,假如你是一支小队的指挥官,正在追击的一支敌军小队躲藏在了相邻的两栋大楼当中的一栋。现在,你们认为对方可能躲在眼前第一栋大楼中可能伏击你们,而拿下较远的第二栋大楼可以获得更好的视野发起攻击,但是很明显对方也能猜到这个道理。那么作为队长的你应该作何选择?”
“……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对方其实更有可能埋伏在第二栋大楼中。所以,我会带领我的小队拿下第一栋大楼,夺取视野。”
就像是在军校期间回答教官的问题一样,风笛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我提出的假设。那份认真的样子对于平时阳光热情的她来说,显得十分可爱,让我有些忍俊不禁:“那么,如果对方的队长愚钝,根本没想到你们可能会去第二栋大楼,而是老老实实地在第一栋大楼埋伏呢?那你们可就被对方打了个地形劣势了。”
“这只是个简单的例子,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些道理。”我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你以为你在第三层,不过对方却在第四层,但其实他们只在第一层——是不是很绕?即便震铄古今的智将,算到了九十九层,也可能败在只算在第一层的菜鸟手中。阴谋是极其危险的谋略,归根结底也就是旁门左道……但是阳谋不一样,阳谋不需要任何欺骗,而是明晃晃地将所有的选项摆在你的面前,要么选什么都是坑,要么就是给出你完全无法拒绝的选择。”
我顿了顿,想着自己经历过的无数战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