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带着阿右回院子的时候,叶莺团正和阿左凑一块儿玩翻花绳。
小姑娘。贺东故意扬声道。
叶莺团后背一凉,连忙撒开手里的绳子,她慢吞吞转过身子去,见到阿右,惊噫了一声。
男人再次介绍,顺道提出有老朋友约着见面,他得去一趟,说话时眼睛不自主往旁侧看,谁叫他对小姑娘瞒了太多的事情,心虚啊。
哦。果不其然,叶莺团撇撇嘴,拖长了调子。
阿左兴致勃勃看着二人轮流心虚,感觉比画本子还有意思。
沉默片刻后,还是叶莺团率先掰过男人的脸,四目相对,看着红瞳里映出自己的身影,轻声道,那你记得早点回来。
成。贺东咧嘴笑了。
阿右说来的不只一个,其他的还有谁,他心下了然。
贺东走前,叶莺团没忍住悄悄问了句阿左,你和他,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呀?
她在两个少年之前来回看着,见他们模样毫无差别,唯一区别就是阿右爱笑,阿左木木的。
阿左想了想,摇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没人知道,甚至连左右的主子沈七少爷也不晓得。
有事想推给阿左,阿右就喊哥,在外护着便称幼弟,视情况而定,没个定数。
保护人的就是哥哥,受保护的就是弟弟。阿右听见了,替人给出答案,说着意有所指看向贺东,不必拘泥于辈分。
哪有这种说法的呀。叶莺团好奇起来,却见一旁的贺东若有所思,她拉扯男人袖子,东叔?
贺东回过神,俯下身啃口小姑娘嘴角,老子去去就回,小姑娘不是腿软吗,回屋睡一觉去。
叶莺团瞬间脸红推他。
贺东嬉皮笑脸哄着她回了屋,又亲手给小姑娘盖好被子才带着左右离开。
阿右引着男人来到茶楼,还未上楼就听到吵闹声。
我家孩子出门时候好端端的,现在跟你都学了什么?!
千里迢迢过来,就为了吵架,闲么?
闲个屁。
贺东撩开帘子,就见沈七少爷老大不爽的样子抱臂坐在椅子里,对面的沈四少爷气定神闲喝着茶。
特地把我叫来看狗咬狗,你也闲?贺东无语地问阿右。
自然不是。回答贺东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出,
他猜到了沈七回来,却没猜到
贺东蹙眉走至屏风后面,他看了眼桃花眼一如多年前招摇的天子,你怎么来了?
二哥的事情解决完了,来解决大哥的。天子笑得理所当然。
我能有什么事情。贺东也不顾忌,大咧咧坐下。
还有贺姨的事情。天子斟茶。
在场二人,他斟了三杯。
我娘?提及亡母,贺东态度一变。
朕打算追封贺焉
贺东一听追封二字眼神骤冷,于他娘亲而言,无论追封什么名号,只要跟皇族牵扯上关系都是叫人恶心的,妃,贵妃,太妃,太贵妃,即使是太后
贺焉为大将军,其子赵琮堂剿灭谋逆亲王有功,封东王,重设玄鹰卫天子垂眸喝茶徐徐说着。
贺东哑口无言,半晌回过神。
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九五之尊放下茶盏,揣起手还是那副慵懒没睡醒的样子,跟老东西没有关系,凭本事得的封号。
替我娘谢过了。贺东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大哥自己?天子听出他话中婉拒。
我就算了。贺东抚了抚眼上伤疤,在山野里待了太久,回去怕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憋屈那么多年,真不想显赫扬威?天子又道。
别,咱不是那爱显摆的人。贺东笑着,再说,与其建功立业名垂青史,不如找个知道疼人的姑娘,吃吃软饭。
玄鹰卫,太遥远了,他的眼里好不容易容了个好脾气的小姑娘,就只想一辈子没出息地陪她煨个炕头。
说的朕也想吃次软饭试试了。天子跟着笑道。
吃呗,陛下也努努力,以后咱俩就能各论各的,您管我叫大哥,我管您叫父皇。贺东想起点什么,摸摸下巴坏笑着。
大皇兄说这话天子回呛。
我错了,行吧,认输。贺东举手投降,他一听大皇兄就起鸡皮疙瘩。
说话间男人看向那杯无人动过的茶盏,想起永王自裁时喝下的毒酒,若非生在帝王家,他们三个都会是很好的兄弟。
贺东生为长兄,多番退让,不想临了最后,两个当弟弟的为他筹谋了所有。
然而天子所做的,还不止如此,他早料到贺东不会答应回京,悠然说完最后的封赏。
封大皇子麾下猛将贺东为都尉。
我
总不能当一辈子马夫?天子笑得畅怀。
贺东迥然,他和小姑娘的情趣玩闹被旁人说出来,想想确实挺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