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去见那两位女总裁吗?”她敏感地问道。
“当然不会了,昨天都已经说好不见她们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以后和别人谈判的时候一定要用手机录音。”
“知道了,郑总。”
随后我们又来到会议室,令人意外的是,会场里竟然座无虚席,我纳闷地说:“参会的老总不是差不多都走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呢?”
“重要的领导和大咖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乡镇级和小作坊企业的代表,他们前几天没有机会进来,现在大会没人了,就把他们放进来充数。”妈妈对这一切已经司空见惯了。
“怪不得呢,那咱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大会主席这次帮了我不少忙,她让我留下来帮忙撑撑场面,我不好拒绝她。”
“那也行,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咱们就跟着混日子吧。”
大会开始后,我本来想打一会儿盹,但是身边两位来宾完全展现出了企业家的风采,左边那位一直在抠脚,有时
还抠鼻子,右边那位则像个气泵船一样一直在放屁,我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实在坚持不住,终于躲到会场外面去了。
下午的茶话会也跟上午的情况差不多,这些初来乍到的嘉宾在会上雄辩滔滔,不时发出惊人之语,就差给他们一个支点来撬动地球了,我跟妈妈说:“真要跟这些人合作吗?”
她不置可否地说:“别说话,安安静静地开会吧。”
我又坚持坐了一会,眼看就要睡着了,忽然闻到一股臭味,以为谁又把鞋脱下来了,顺着味儿一找,乖乖,一位大姐居然拿出一大块榴莲吃了起来,她可能是把这里当成自个儿家了,这也太肆无忌惮了。我终于忍受不住,起身悄悄退了出来。
随后的时间我都待在会议室外面,只有妈妈还坚持坐在里面,我真佩服她的忍耐力。因为有了她的严重警告,我没敢去六楼参加那个小型的招标会,但是通过手机偷偷关注了一下,招标会挺热闹的,好像成交了几个大项目的合作,只可惜已与我无关了。梅总和兰总事后又偷偷联系了我几次,都被我婉拒了。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这样,我兴致索然地跟妈妈参加那些大话连篇的会议,无聊的时候就在会场外散散步,顺便给大家发一发名片,希望能碰到一个愿意上钩的,但也是白忙一场。
连续数日扑空后,参加会议的人越来越少,连很多企业家都撤退了,我沮丧地对妈妈说:“人都走光了,再谈就只能跟这里的保安、厨子或服务员谈,或者去门口的美食一条街里找商机了。”
她似乎也想开了,轻描淡写地对我说:“不用着急,不用强求,该是你的就是你的。”
到了晚上,妈妈准时跟孩子们视频聊天,我只能躲到一边去。虽然她的秘书被支开了,只有保姆在附近,我也不敢露面。孩子们隔一会就问“爸爸去哪儿了”,妈妈敷衍说“去工作了”,他们就噘起嘴说“想爸爸了”,妈妈不免有点妒忌,事后问我怎么收买的孩子,我说您总教训他们,我却一直在保护孩子,还经常跟他们一起玩,他们当然喜欢我了。
她不满地说:“你这样是宠溺孩子,会把他们惯坏的。”
“妈妈,教育孩子得讲究方式方法,不能不由分说地批评他们,要先跟他们交朋友,了解他们的内心世界,然后再一点一点渗透大人的想法。”
她淡淡道:“你是不是也经常用这招泡女人?”
我掩饰地说:“您又跑题了,我觉得跟孩子相处不能简单粗暴,最好处在他们的角度看问题,这时就会发现大人的很多想法都是错误和想当然的。”
她上下打量着我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从事幼儿教育的潜质呢?”
说到这个话题我就兴奋了:“嗐,您不知道为什么吧?因为我小时候就总挨家长收拾,所以我特了解孩子们面对欺压时的那种心情……”话说了一半我就发觉不对劲了,因为这个“家长”就坐在面前,而且已经把眼睛瞪起来了,赶紧用好话找补说:“但是每个家长也都不容易,所以一定要体会她们的良苦用心,她们对孩子严厉也是因为爱他们,出发点都是好的。”说完以后偷眼瞧她,妈妈马上就要发作的表情已经有所缓和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这次回去以后,我想让孩子们去幼儿园适应一下。”
“为什么?跟着我不是挺好吗?”
“跟着你?算了吧,我怕你把他们带到沟里去。”
“怎么了?您对我不放心?”
“你别说了,反正不能让你一个人带孩子,早晚会带跑偏的。”
我不情愿地嘟囔着说:“您怎么会出这样的主意?白白浪费我的大好才华了。”
“你留着才华去开幼儿园吧,会有更多的小孩等着你去照顾。”
看来我对孩子们的教育方式引起了妈妈的注意,早知这样我就不自我炫耀了,这回可倒好,她反而要把孩子们送去幼儿园了。
没等我从失望情绪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