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夜晚,夜风袭袭,卧室里面点着明亮的台灯,方卿沉下心专心致志的写着卷子。
“呜…呜”方卿笔一顿,幽怨的哭声不时传来,在隔音不太好的房间内简直是3D环绕。
方卿头皮发麻,慢慢放下笔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门处,哭声就是从外面传来的。
外面有谁在哭,答案昭然若揭,方卿猛的开门,压抑的哭声突然停住。
方妈窝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眼圈都哭的通红,见方卿出来,赶紧抹抹眼泪笑了笑,“这电视剧太感人了,妈不好意思哭出声了,吵到你了吗?”
方卿扫了眼她黑屏的手机,没有拆穿她,绕过这个话题,“爸呢?”方卿轻轻问道。
方妈的眼圈又迅速变红,“他有事,今晚不回来。”
“这次又是和哪个女人鬼混?”方卿歪着头温柔道,仿佛在说什么无足轻重的事。
“茜茜,不许说了!”方妈把手机狠狠的甩在沙发上,这一刻压抑的愤怒和委屈彻底爆发,她恶狠狠的跺着地板,发泄着怒气。
“不行…我得把那sao狐狸撕层皮!”方妈擦了擦满脸的泪水,起身开始穿衣。
方卿默默的旁观着这一切,在方妈出门的那一刻,她跟在方妈后面。
“茜茜,你回去写作业昂。”方妈推推她,示意让她回房间。
方卿此刻倔强的没有听她的话,方妈哄她无果,站在房门那与她僵持着。
突然,方妈蹲在地上痛哭出声,外面的应急灯被哭声叫醒,时亮时灭。
方卿探过身重新关上房门,哭声减小,楼道又是一片祥和。
方卿说不出话,几番张嘴话都哽在喉咙,有用吗?说了有用吗?
心脏的酸涩越来越强,方卿无助的看着方妈狼狈趴在沙发上的背影,委屈,无奈,愤怒…这些情绪塞满了她的胸腔,方卿也红了眼眶。
不是第一次了,方卿记得很清楚。
她7岁那年,方妈领着她到了某个女人家中,方卿以为到亲戚家做客,但话聊不到三句,方妈和那个女人开始大打出手,撕扯头发。
方卿被吓傻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她们,最后方爸来了,拉开了她们俩,但方卿看见,方爸先拉开了妈妈。
那件事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刻下了不可磨灭的Yin影,等到大一些,方卿开始明白那件事。
于是她转为对自己的厌恶,她恨自己当时没有帮方妈打那个女人,也恨方爸先拉开了妈妈,方卿觉得自己很懦弱,她讨厌自己。
12岁那时方卿早熟,有天走在放学的路上,她又看见方爸旁边跟着另一个陌生女人,两人说说笑笑,走在大街上。
方卿那时候在想什么?失望吗,方爸死性不改;开心吗?她此刻终于可以给她妈报仇了。
一向安静的她冲到大街上,尖叫着在地上撒泼打滚,骂着她都嫌脏的话,最后,她被方爸从地上揪起来,那个女人早就逃之夭夭。
路人诧异的眼神,方卿觉得在他们眼中她就是个疯子。
回到家,方爸和方妈大吵一架,方爸摔门而去,方妈回到房间哭泣,方卿跑到方妈面前,咒骂着方爸和那个女人,恳求方妈和他离婚。
泪眼婆娑中,方妈清楚的对方卿说道:“够了,他还是你爸爸。”
方卿哑口无言,她那一刻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困得一对男女的灵魂都不肯安生,但她觉得,这副枷锁也牢牢扣紧在城外的她。
方卿变得更加懦弱,她讨厌背负亲密的关系,朋友们渐行渐远,到初三,她已经没有朋友。
她沉默寡言,外人看来她是个乖乖的三好学生,但早熟和压抑的内心让她痛苦不堪,再三了解后,她偷偷在网上购买了小海豚和泰迪玩偶。
可爱灵巧的玩具在她手里震颤着,短短的10分钟,它可以帮助她洗涤一周的烦闷,将玩具装回玩偶肚内,方卿也装回那个乖乖的三好学生。
再后来,她就遇到了乔望,她主动勾引了他,自此,他成为了她的“玩具”。
思绪转回现实,哭声已经停止,方妈已经回房间了,客厅里站着的只有方卿。
方卿内心的酸涩忍不住无限扩大,她忍不住蹲下,紧紧压住胸口大口呼吸着。
乔望…乔望,她现在好想他。
方卿跑回房间,当机立断的给乔望发了消息,“今晚想见你。”
乔望回她回的很快,回了个“?”,方卿无暇顾及太多,又发了一句,“还是上次那个酒店,速来。”
方卿发完开始洗澡和换衣服,静悄悄的出门,出租车载着她向酒店行驶,时间还早,路边的便利店还开着门,照亮了昏黄的路。
方卿倚在窗边,昏黄的路灯和霓虹色彩将她安静的侧脸刷上色彩,那一刻,她整个人都十分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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