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陆辰就觉得自己越来越怂了,他思忖着,暮晚身处高位久了,不会喜欢被人胁迫强令。那天他之所以敢强行那样,不仅因为他本性强硬霸道,更因为他知道只有这样,作为第一个占有苏暮晚的男人,才能把她坚固的心灵围墙撕开一个口子,将自己的身影强行挤进去。但挤进去之后呢,要想在里面扎根生长,就不能再强迫了。
多的阳光已不像正午时那么强烈,温和的有一种温馨暖意融融的感觉。苏暮晚就躺在花藤下的躺椅里,肚子上搭着个白色的小毛毯,安静的睡着了。
苏暮晚看似为人和善可亲、平易近人,实际上淡漠疏离,高傲冷漠。她遇事不爱与人计较,不过是觉得麻烦,因为在她看来,那些人不过是她脚下的蝼蚁,高高在上的神会与蝼蚁计较吗?神对于敢于冒犯她的蝼蚁,不是不计较,而是一群无知的小东西没见过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自以为是的行事徒增笑料,不必神出手,就能自取灭亡。
苏暮晚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眼睛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陆辰尴尬的假装无事,镇定自若的倒了杯水。
陆辰心虚但不后悔,不仅不后悔,他还觉得发现并监视苏暮晚的时间太晚了,不然怎么会让一个心怀叵测的男人钻了空子。当然,这种想法不能被苏暮晚知道,就算他们都心知肚明,也不能
现在的陆辰就是在神偶尔落难时冒犯她的蝼蚁,若是一直强行想要亲热,不过是在神的奇耻大辱上再多加几笔,不仅不会喜欢,反而越来越觉得屈辱,这屈辱还必须用血来洗刷,到时候就会让人知道,什么是神的威严不可冒犯。
苏暮晚不动声色,她早就发现陆辰回来时的不对劲,但他不说,她也懒得问。陆辰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不想说的话,她也不想知道。高悬天上的神也不是一直都在天上,偶尔也会下凡寻些乐子。世间熙熙攘攘,污浊总是大于美好,保持好心情的办法就是不看不想不知道。
陆辰听她的语气有些讽刺意味,虽然早就知道苏暮晚对自己不可能有好态度,但到底还是有些酸涩难受。但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他也顾不上细细体会这种心情:“我是说,刚来帝都的那段时间,就没有认识什么人吗?”
在苏暮晚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下,陆辰心里也不急了,他毫不掩饰内心的爱意,温柔的关切着。
第13章 无欲则刚
心里蓬勃的火焰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哗啦”一下熄灭了。不仅火焰被冰水消融,而且剩余的冰块就在火焰残骸里迅速结冰,从内散发着寒气。
就在陆辰即将触摸到苏暮晚脸颊的时候,就见她悄然睁开漂亮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他。陆辰愣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天偷亲时猛然睁开的眼睛,心里一阵心虚,瞬间把手收了回去。
陆辰倒了杯水放在苏暮晚面前,状似无意的问道:“晚晚,你来帝都也快两个月了,就没认识个稍有些喜欢的朋友吗?”
所以她其实是对很多事都不往心里去的,觉得不必要关注的事或人就算在她面前,她也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要不然也不会在圣廷那么久,连自己的臣子都有很多不认识。
苏暮晚看他一眼:“你这是代指你自己?你倒是会给自己抬高身价,还想做我朋友?”
苏暮晚记得曾经在凡人的网络社交里看到过一句话:关我何事?关你何事?还有这事?做到这三点,就能免除很多烦恼和麻烦。
灵尊上可以是一个负责任值得所有人依靠的灵尊上,但在很久以前,她其实是一个自由自在、任性潇洒的至高存在,她有能力有资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看到什么就当不存在。
陆辰突然想起,这段时间以来,苏暮晚好像很嗜睡,经常懒懒的躺着躺着就精神不济。他找的那些医生查不出病症,就一直说身体弱,要补充营养。但找了几个营养师搭配膳食,又熬煮药膳,但都没有太大的作用。
陆辰静悄悄的走过去,注视着苏暮晚安然静谧的睡颜,突然想伸出手摸摸她。因为苏暮晚在阳光下的沉睡面容姣好的让人不安,太静了,静的仿佛会在某一刻悄然无声,幻化成一片虚无。
苏暮晚心平气和:“你找了那么多人监视我,有没有认识的人你比我还清楚吧。”
所以陆辰从那天以后就极尽温柔,爱与不爱,有多深爱,神不是瞎子,自会看见。
神从未有过感情,那是因为没人配做她的亲人,没人能做她的朋友,更没有敢做她的爱人。所以,神是孤独的。地上的蝼蚁跪拜着,希望神永远站在高天上,受所有人的供奉,保护世间生灵,做一个人们想象中的神。但是,既然人都有感情需要,更高级的神为什么不需要?
就像种树一样,栽小树苗时必须要在地上挖出一个深坑,才能把树根种进去,坑挖的太浅了,一阵风就能吹走,坑挖的太深了,又不利于生长。种下树苗就要浇水、施肥,灌溉给它爱和无时无刻的照顾,付出的越多,树苗长的越高越壮。但如果栽下树苗后,还是不管不顾的继续挖坑,只会使树苗在这样野蛮的破坏下来不及生长就面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