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打断说话的俩人，告知方老睡醒了，喊陈佳辰进去，想单独跟她聊聊。
陈佳辰沉默了，如果去腐国留学，跟周从嘉就彻底凉了。
陈佳辰不敢再发出声音，默默抽噎。
出了机场直奔医院，方正德还在干部病房内休息。陈佳辰询问在外间守着的方婉婉，外公身体一直很硬朗、怎么就突发心脏病。
老人退休前在总政，干的就是做别人思想工作的活儿，想要说服自己的亲孙女，简直不要太容易。
果然，外公的意思是让她来收拾烂摊子。
方婉婉也不太了解详情，但陈佳辰已经听得血压飙升，头都被怒火烧晕了。
“光物质就够了吗？他们什么时候关心过我的精神。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他们养的宠物！”
原来方媛媛吃喝玩乐大半辈子、突然老房子着了火，跟人私奔去追求真爱了。
陈佳辰一点儿也不介意工作养亲妈，但肯定没法儿像她爹赚那么多。说起来她还真不清楚家里的财政状况，就只知道跟她妈一样稀里糊涂地花钱。
一个几天之前大放厥词“贞操是最好嫁妆”的人，居然婚后出轨跟人跑国外还不打算回来了？
方正德望着孙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疼得很。但心疼归心疼，捅出的窟窿总得填上不是。
陈佳辰跟外公的感情很好，当晚几乎没怎么睡着，第二天一早匆忙赶回京市。
当年面对工作中遇到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一套组合拳下来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偏偏面对的是有血缘关系的孙女，方正德有些话就说不出口了。
陈佳辰抚着胸口喘气，这个她精心维系的家怕是要散了。
“佳佳，你这话就不凭良心了。他们好歹给你提供了这么好的条件，你什么时候缺过钱花。”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当初费尽心机给你妈挑对象，找到了你爸，刚结婚好好的，谁料到是这么个结果。”
她突然想到了周从嘉，穷旮旯的小凤凰，搞得自己赔身又赔心的，连句正儿八经的承诺都换不到。以后这人飞黄腾达了，怕是更看不上她了。
“父母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我都快入土的人了，还在为他们操心。摊上这种妈，你也是命苦。”
陈佳辰情绪非常激动，声音大的把医护人员都吸引了过来。
“你不懂男人，面子比天大。只要不撕破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凑合着过吧。”方正德叹了口气：“都怪我教子无方，把孩子惯坏了。”
这避嫌的样子让陈佳辰非常不安，她不知道外公要谈什么，但对她来说肯定不是好事。
“你妈又不工作又不管钱，名下怕是没什么东西。离婚的话，谁来养她？我可没那么多退休金供她挥霍，佳佳你以后就是累死也维持不了她现在的生活水平啊！”
陈佳辰苦笑一下，自己的情路也好不到哪里去。就算她愿意倒贴男人，人家也不见得会买账。
一听这话，陈佳辰没绷住、哭了出来：“我的父母，怎么不为我计深远。他们乱搞的时候，有想过我吗？一点儿责任心都没有，这种畸形的家庭干脆散了吧。”
方婉婉欲言又止，禁不住陈佳辰再三询问，她才支支吾吾：“你妈跑了，你外公气发病了。”
护士斥责陈佳辰不要大吼大叫刺激病人，又给方正德测了些数据，见没什么问题，就嘱咐双方好好说话。
方正德等她平复了些，才开口道：“佳佳啊，人到了一定的位子，太有道德感反而不好，我见得太多了。求全责备，难受的是自己。你以后肯定比你妈混的好，你现在不帮她，以后她拖累你。”
仿佛看穿了她的为难，方正德安慰道：“实在不行你先过去
方婉婉一见这架势，立马说自己守了一夜要回去洗澡换衣服，拜托侄女先照顾下老人。
跑了？什么意思？
方正德哀声连连：“她相貌不出众，又没本事留住男人，跟你爸离了也难找。你比你妈漂亮，性格也好，事业另说，婚姻家庭肯定比你妈幸福多了。”
是啊，陈佳辰相信他们是有感情才结婚的，但为什么日子过成现在这鬼样子！权和钱改变人的心性到如此地步吗？
对外说辞就是方媛媛不满陈中军让女儿国内读书的安排，坚持想送孩子留学，便偷偷摸摸带着孩子出国、先斩后奏。
陈佳辰不明白她爹也在外搞七搞八的，怎么她妈出个轨就不行？陈中军又不是傻子，早晚会察觉到，弄这一出有什么意义？
“帮着她骗我爸呗。我为什么一定混的比她好。”陈佳辰吸吸鼻子嘟囔着。
“出国留学也是条很好的出路，你本来就在国际学校，我找熟人给你转过去，很快的。”
方媛媛跑腐国去了，好说歹说就是不回来，既然这样陈佳辰直接转学跟过去。
着见小辈，多半是要交待后事，也可能涉及遗产分配，女婿到底还是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