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结果。
上一世他们两个的确相爱了,但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那都是病态的、错误的、不正常的。经历了太多的时溪午想要的只是平凡美好的纯粹爱情,而不是被扒离了社会与人群,将这世上与她有关的羁绊通通斩断,清除到只剩他一个。让她不得不接受,也只可能爱上这唯一一人。
她很爱薄寒川,这点毋庸置疑。但她也害怕他为她创造出来的爱情。
虚假的,飘渺的,仅靠二人维系,没有外力支撑,好像一戳就破。
这场爱情的两位主角,哪怕表面上装得毫不在意,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这是一场犯罪。
薄寒川一手造出了最完美的斯德哥尔摩患者,关键点在于让时溪午只看得见他一人。
而摧毁这场罪孽的方法就是让时溪午活得像个正常人。
薄寒川不敢让她有哪怕最基本的社交,怕她恢复清明。人见得多了,便不再觉得他有多重要。
时溪午害怕自己如若表现出一星半点的独立性,薄寒川会嫌弃她不够乖顺,不听话的附属品,会被丢弃掉。
所以想法各异的两个人,却奇异的产生了某种和谐,并在各怀鬼胎中,维系着他们想要的爱情。
但其实他们并不需要那么极端。
时溪午想扭转这个错误的发展,换来一个更好的结局。
可是寒川,时溪午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还依恋的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头贴着他的心脏,说话时带起来的共鸣,直接传进他身体里,带起一阵酥麻,我们明明可以和谐相处的。我想让他们看见我们更好的样子
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我会跟你离开。但如果没那么必要,你就陪着我,一起待在这里,好吗?
薄寒川低头看向抱着她的女人的发顶,不可谓不震惊。
她主动的靠近他,而不是将他推开好远好远。
他真的很享受这样,像昨晚一样。
但他又很害怕这一切只是时溪午捏造出来的假象,目的是为了让他满怀期待的跳进开满馨香温软的鲜花地里,却发现自己早已坠入无边深渊。
他是一个厉害的商人,会算计出因果背后一切的可能性,也很会计较利弊得失,取得最大赢面。
但在时溪午这里,这一切都成了笑话,通通作废。
他心甘情愿,也甘之如殆。
深谋远虑的将军,在这一刻,成了目光短浅的庸人。
仿佛有另一个灵魂占据了这个孤绝冷傲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的同意时溪午提出的一切要求。
他早已跪伏在她脚下,对她俯首称臣。
见他点头,时溪午暗自松了一口气。
差一点点,真的只差一点点,她就亲上去了。
习惯并不是那么容易戒掉的,哪怕他们已经分别已久。
她别开头,假装在欣赏两旁栽种的月季花,实则为了掩饰自己害羞的神色。
薄寒川偏头看着她阳光下蹁跹的金色发丝,产生了一种她刚才是想要吻他的错觉。
但这种想法很快被他自己掐灭。
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腰间的禁锢被松开,掌心的热意却未退散。
时溪午试探着从中抽离不成,反倒被抓得更紧后,便放弃了作乱,乖乖任他握着。
薄寒川的心情因此变得还算不错。
两个人并肩在小道上走着,步伐悠闲缓慢。薄寒川配合着时溪午的脚步,时不时停下来等她赏花。
时溪午在一簇开得正盛的月季前驻足停留,盯了一会儿,又微微俯下身去用空着的食指点了点它柔弱的花瓣,望着薄寒川,轻声说:茜茜因为担心我,来的很急,到现在也没吃什么东西。我想留她在这里吃一顿饭,可以吗?
她的眸子干净又纯粹,很明亮。求人的时候会微微蹙眉,带动一点点水汽,为她娇媚的眼睛增添含蓄朦胧之感,叫人见了欲罢不能。
薄寒川被她看得心跳都漏了一拍,下意识地应了一声。
时溪午没想到这个领地意识过强的男人答应得这么快,那些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求情话一句也没用上,竟觉得有些挫败。
寒川,你现在太好说话了,我有些不太适应。时溪午扶着额头,讪笑着轻轻叹了一口气。
薄寒川愣了一下,旋即收回一直定在她身上的目光,望向远方,意味深长的说:是吗我反倒觉得现在的你,更让我不适应。
反正我无论变成什么样,你都喜欢时溪午侧过脸小声嘟囔,语调含糊不清,薄寒川早已习惯她这样,所以并不奇怪。
她这样,多半是在骂他,但又害怕他,所以只能憋屈的骂给自己听。
薄寒川并不讨厌她这样,反而神经质的觉得这会儿的她,至少满脑子只想着他。
远方那抹粉红色的身影已渐渐显露,薄寒川原本淡薄的脸色变得不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