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被冻出病来,该让谁来照顾你?”
李春庭走上前想要劝慰任语,可他对方此刻的话语与神情,比之方才种种都要让他心绪纷乱。
丹田之处那强抑下的气力,随着他的呼吸急速窜于周身,眼前人神情中的哀苦,刺得他心头窒痛,令他不忍不舍,更是不愿再看任语露出这样强压着痛苦的逞强模样。
李春庭走近着看向任语,虽心中刺痛难当,仍旧露出温润如春风的暖人笑意,神情带笑,透着几分期许,“师弟……相信有来世么?”
任语闻言惊讶地看向李春庭,男人的神情带着许久未见的暖意,心中酸楚更甚,反问道,“师兄你信么?”
李春庭未来得及开口,一阵眩晕袭来,忍着窒痛,衣袖擦过嘴角涌出的温热赤红,脱力昏厥过去。
自半夜起风雨声大作不停,积攒到清晨时分,屋檐下垂挂的蓄水铃被雨水打得叮铃作响,搅得人心绪不定。
房门打开着,几个人坐在外厢房,各自都不说话,唯有少年宋星波一个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清茶,而后又小心翼翼地放回桌上。
等到那雨声稍小一些,近婆娑之声时,上官华松下袖子从内厢踱步而出,“你们怎么还在这?看到这么多人,我都觉得心烦……说实在话,我这地方小,诸位看病尚可,可若是都要借着看病或是其他在我这住下,是断无可能。”
“妙灵还睡着?”沈孝和刚开口问询,就看到那人师弟直接快步冲进内厢房,忙跟上步子跟着去查看。
李春庭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看到几个人脚步紧凑地过来,哑声道,“我没事……就是身上疼。”
上官华的声音远远从外厢房飘来,“既然没事就早些回姑苏去,对妙灵你上门诊治,我不会多收诊费。”
“还请先生随我去钱塘,奉上双倍诊费,劳您动身给李妙灵看病。”沈孝和心中牵记着李春庭昨日那吐血昏厥的情景,心中关切只想男人能快些好起来。
邵曲阳打量着李春庭的苍白面色,真诚道,“上官先生不妨去我曲阳山庄再多住一会儿,之前那间院子一直收拾着。”
宋星河钻进半个身子到内厢房看向那靠坐着的李春庭,凑近到男人身边轻声道,“李大哥,那孝青哥哥之前对沈大人责骂了好久,一个人跑到外边生闷气,我要不把他叫来看你?”
“小星波你还是饶过我……”李春庭沉叹一口气,睁开眼看向少年,又无力地眯起眼,“我连说话都费劲。”
宋星波见此,不由得担忧道,“李大哥这样,还是留下吧,等他好些了再回姑苏城?”
上官华长吁一声,抱怨道,“你们这些人要是都住在此,怕是要把我吃穷,既然一个两个都要找我诊病,还不如所有人都住到最有钱的青城镖局去。”
沈孝和转身看向上官华笑着应是,他几步走出,应承道,“我这就去安排船只车马,撑着天色还早,请先生一起动身随我去钱塘。”
上官华摆摆手,随便沈孝和安排,他走到外边找随从吩咐几句,便走回房去。
不过一个时辰,青城的船只便停靠在湖岛旁,曲阳山庄来的随从牵引过其余船只,恭敬迎上官华从码头上走过,宋星波和上官华走在一道,手里拿着随身包裹,对即将到来的钱塘之行颇有些期待。
而院内正厅,邵曲阳看着沈孝青突然和李春庭置气的模样不由得好笑,“你二人有气回钱塘再生,或者回岸上去再生气也行,船只已引在岸边,趁着风雨未来,快些回去的好。”
任语站在一旁,见李春庭面色煞白,关切问道,“师兄时不时哪里不舒服,我看你方才从里屋走出来已是变了神色。”
李春庭抿着唇,他本就浑身发疼,沈孝青因被亲弟责骂就想找他撒娇,实在是招架不住推拒,谁知这小孩还生起气来,“沈孝青……你现在上船去,不然回了钱塘,也休想再碰我一下。”
“六郎我……你别真的生气啊……我不是有意。”沈孝青看李春庭斥骂的神色,只能听话跟着随从上船去。
沈孝和见沈孝青能听话也是松下一口气,“快些动身吧。”
邵曲阳走近察看李春庭面色,俯下身,极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痛到走不动?”
李春庭没有说话,默然点头承认。
邵曲阳了然,直接俯身伸手,仗着肩宽臂硬,轻松将李春庭从椅子上打横抱起,“你早说,我抱你上船,一直把你抱到安青庄都行。”
另外二人自是也有力气抱李春庭的,但他们都没想到这位邵庄主会这么不避嫌,直接就上手把人给打横抱起,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丝毫滞阻,像是早已做过数遍。
“我挺沉的。”李春庭本想抱怨,但周身的脱力和痛楚让他只能如女子一样靠着邵曲阳的宽阔胸膛,像是情人依偎的姿势一般,他无心去理会周遭,轻声道,“有劳你走得稳些,能让我眯着眼睡会儿就更好。”
邵曲阳轻笑着抱着李春庭走到院外,凑近着男人耳语道,“我抱你那么多次,哪次不是稳稳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