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那心头刀刺一样的疼渐渐减少许多,宋星波睁开眼,就看到好几个人围着他站着,李大哥正坐在他身旁,一脸关切地看向自己,同样关切的还有一旁站着的任师兄。
李春庭坐在一块平摊假山石上,以那青华和尚曾教过自己的无相决将气力强行化入气脉之中,自掌心而起一股子温热将方才的多番不适消减许多,他长吁一口气,睁开眼就看到任语站在自己大石前望着自己。
“李大哥……”宋星波躺在床上,看着对方按在自己手腕太渊穴的手,心中惊讶,眼神看向对方,见其面色苍白异常,额头一层薄汗,嘴角带笑地望着自己。
沈孝和本是,站在一步之外,听到清心诀三字,他顾不上许多,直接上前质问地看向李春庭,“是大哥告诉你的心法?是还不是?李春庭……你不要命么?”
随着带有清宁之力的真气送出……
宋星波抬起手,他撩开衣袖,只见手臂上几处穴道还留有指尖按压红印,太渊穴处的红印还隐隐发烫,正是真气入体的痕迹,他睁大眼看向李春庭,说话的声音带着讶异的颤抖,“李大哥你怎么也会清心诀,而且能跟韶真人一样用内力为我压下心脉异常,连任师兄都难以做到像你刚才那样。”
任语一番话说完,嘴角勾起的弧度只剩下苦笑,双眸泛起血丝看向李春庭时,仍旧不自觉地想要倾诉出心中忧虑,“你被赶出天山时,亦是铺天盖地的漫天飞雪,还被师父废去内力,只是穿着那一身金云袍就离开了上元宫。我担心极,生怕你若是又和那年一
此刻,心中的焦急让李春庭彻底抛下那心底的后怕和顾虑,他心中所想的只是要救这少年,救回这条性命。就一如多年前,在那寒冬腊月的婴儿塔里,他双手冻得通红近乎失去知觉,一个人在雪地中循着婴儿的啼哭,将这还在襁褓中的小孩从那雪堆里挖出来,他解开衣衫把婴孩裹在怀里一路带回门派,让守门的宋肖去找师傅李韶用真气给这小孩渡气救命,而他自己因为伤寒缠绵病榻月余。
任语见李春庭看向自己抓向他的手,悻悻地松开,压抑下心头的慌乱与紧张,沉声道,“我没有责怪你。”
李春庭抬头看向任语,见阿语此刻神色中带着关切与担忧,一如正责问着自己的沈孝和,都是近乎关心而乱,“任师弟是要怪我偷学还是怪我冒险?”
“我……你要是和大哥一样那倒正好。我便再用上囚龙锁一样的玩意,把你圈在我的宅院里,不让你再离开半步。”沈孝和赌气地说着,见男人毫不气恼,只是乖笑着看向自己,“李春庭……不许再如此冒险!”
任语关切地问询着少年,见少年眼睛紧紧盯住李春庭,“星波?”
沈孝和听动静,知道门外邵曲阳已经将上官华带回,他顾不上这二人的言语,走上前,猛得一把拉起李春庭,拽着男人往后院而去,“跟我走。”
“你从哪学到的清心诀?”任语一把拉住李春庭的手腕,急切追问道,“师父没有教过你,我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心法。是从哪学会的?”
沈孝和急切地打断男人,斥责道:“你那好师弟不责怪你,我怪!李春庭,我还要骂你,你是疯了吗?我和孝青活生生两个例子在你眼前,你怎么还敢用清心诀?”
李春庭抿住唇,无试过胸口的隐痛,只是笑笑。
李春庭被沈孝和用力抓着往后花园而去,忙反手拉住对方,“适才情况紧急,宋星波的病症必须用清心诀压制才有用,我就……”
“还是这么爱逞英雄,丝毫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任语走近一步,眉目间透出隐隐哀苦之色,嘴角努力上扬着想要笑出,“记得那年大雪压山,师兄你救回小星波性命后,自己高烧不退,险些患上肺痨,我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一个多月,总算让你又能活蹦乱跳地继续练剑……若是你现下又因为救他,患上难治的病症或急病,该让谁来照顾你呢?那沈孝和或是邵曲阳,又或是别的人……会将你顾好么?”
果然,男孩的面色在数个呼吸之间有所好转,他迷糊地想要睁开眼,而双眼的沉重让他无力做到,只感觉那股熟悉的清宁真气送入他的经脉,不像是任师兄那样必须以金针借力的调息,而是和韶真人一样直接将内力送入,且毫不吝惜的气息奔涌好像是要将自己周身经脉一并打通,让他的心头与四肢的刺痛一层层褪去。
“是,是……”李春庭安抚着说道,见沈孝和气急难言,不愿再搭理自己,转向沈孝青那处而去。
他见沈孝和离开,后退半步,撑在身后山石处,沉下呼吸想要让体内的四窜气力慢下,缓步走向花园小径处,一边走一边试图调戏压下那陌生出现于体内的清宁之力,这气力初时出现带来一股子清新静气之感,只觉遍体舒畅若凉风微拂,可当与自己本有的真气相碰时,便带来阵阵心脉搏痛,叫他一时间难以吃力,必须要调息缓神。
李春庭被说得垂下眼,不好多辩驳,他拉起沈孝和的手,轻叹一声,感觉心头那痛意越发明显,忍下一样,扯出一个笑,轻声道,“你是怕我和你大哥一样也变得心智失常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