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该是的,这样……”江之遥坐在椅子上突然激动起来,却被陆向珩安抚地按住肩膀。
回到病房时,宋婵睡着了,他走之前让她吃了医生开的新药,很快在药物的镇定作用下沉沉地睡过去。
“不,是笃定她对你的喜欢。”陆向珩淡淡的一句话震慑住了眼前失去理智的季佳泽,他却不给他反应时间,像是想把事情说得更清晰明白又继续说道:“说来你可能不信,她这样恢复记忆并不是我的本意,在陆嘉北的疗法下她会慢慢把事情都记起来,加以心理治疗,在大学前应该就可以好得差不多。这样做可以避免像这样突然的情绪爆发,这样的现状谁都不愿意看到……不过你应该也在最开始就明白,事实最后都会如此,不管我们接受的方式如何,我们都必须去接受。”
“你就安分点等她一点一点接受,不行吗?”陆向珩严肃冷静地说,声音里却带有一丝遮掩不住的愠怒。
“不是吧,你还以为你遮遮掩掩别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医生看了看检查单,犹豫地说道:“我们不能保证,但目前看来情况并不是很不乐观,至少她之前失去的记忆恢复了不是吗?”
“是这样的,既然她之前出现过撞击丧失记忆的情况,那这次的撞击也很有可能导致记忆的错位。我们还需要多观察几天,建议是静养,尽量别触动病人情绪。”
脆弱的,和许久前的记忆相重迭,她带着病容,眼里并没有光,看着他推开房门,嘴边扯出一抹笑,说:“哥,我错了,你别离开我。”
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知道个大概,如今拿出来说也是因为自己底气不足,像是亟待竭力搜寻更有杀伤力的语句,把自己身上的痛一一报复回去。
“我一直提防着你,但是完全没想到陆嘉北会为了你这么违背医德。陆向珩,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叁地插手我们的事?”
期间季佳泽来过一次,陆向珩示意他嘘声,小声地从看护椅上起身和他去了医院天台。
“你以为她恢复记忆就会回到你身边了?你这么笃定她对你的喜欢?”季佳泽声音里带着情绪牵扯而出的嘶哑。
“你可以回去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解释这件事,我和你一样,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意外发生,事实如此,她的记忆正好停留在当初和你分手后现在不愿见你。”
:“我说过,我觉得恶心。”
他及时打断了她:“之遥阿姨。”
“接受什么?接受我们分开?你让我用什么相信你,用当初我们分手的时候你到
直到站在病房前时,陆向珩在敲门的前一秒犹豫了,站在门口许久没能进去。
陆向珩收到江之遥信息的时候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宋婵也去前台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她让他去接她回家。
“你在胡说什么?”他也皱着眉看着对方,像是很不愿意牵扯到这个话题。
陆向珩站在江之遥身后问道:“记忆有恢复的可能吗?”
江之遥猛然晃过神来看见他令人心安的笑容。
“不用说这么难听,也不用把我想得这么不堪,我和宋婵从小开始待的时间比你长得多,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伤害她的人。”陆向珩收起嘴边礼貌的笑,敛着眼说。
“用来让我放松警惕的工具?”季佳泽很快回复,他的嘴唇抬动,说出了那句在感性驱使下才能轻易脱口而出的话,说出去的一瞬间,甚至连他自己都对自己感到陌生。
“不用说得这么难听,我是联系了医生不错,但没有不好的想法,我只是在满足她恢复记忆的愿望而已,你不也看了那些治疗方案吗?”陆向珩站在栏杆旁,语气平和,嘴角甚至没收起一路上对着医生护士的礼节性微笑。
“医生也说过不要再给她多余的刺激。”一句话封锁了他见她的可能。
最后是宋婵发现门口有人,问是不是他后,他才推开病房的门,得以看见病床上憔悴的她。
陆向珩没有说话,伸手合上了身后的病房门。
季佳泽看上去感冒有些严重,戴着口罩露出的眼眶几乎红透,和他平时比起来简直有些狼狈,平时懒散的声线此刻有些沙哑不清,再也不见当初见面时的任何从容,上来就质问道:“你在之前的治疗里动了手脚。”
医生缄默地关上房门,像是见惯这种私立医院里常有的事,很快他便看见那个漂亮憔悴的女人从病房里捂脸而出,背对着墙壁滑坐在地上默声哭了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又到底在假装什么好人?”看到陆向珩那张平静的脸立在身后的青山中,季佳泽终于疼痛出一股快意:“计划着恢复她记忆的同时,还和另一个女生暧昧?”
“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季佳泽声音里带着极力遏制地愤怒,长时间的睡眠匮乏让他完整地问出一句长话都很困难:“让她想起那些不快的记忆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拿着记录板的医生摇了摇头,继续往办公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