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的期末考,他却没有拿到理想的名次。
他每天放学后就去操场看人打球,听着周围兴奋的呼喊,他觉得自己也热血沸腾。
吉嘉澍飞快地跑到村东头,进了家礼貌地挨个问好:“请问薛灿耀和卓飞沉在家吗?”
他只是出于好奇,看了一会儿,没想到一直不愿意下水的卓飞沉,竟然脱了衣服下水了!
奶奶说他们坐飞机走了,吉嘉澍有时候会对着天上的飞机出神,他们是不是就在里面呢?
当时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只单单自己的母亲生病了,青春期的虚荣心促使他拼命地用功读书,他只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
后来吉嘉澍上了高中,也许是素质教育起了作用,村里的老人都笑说他男大十八变。
一天,他的一个哥们跟他分享了闹散父亲和新女友的方法。
吉嘉澍失去了学习的意义,他决定按照母亲的心意,快乐就好。
可是吉嘉澍并不觉得,他那时还不懂得向命运低头,他把母亲的离世当成命运的嘲弄,他那时候住校,每晚睡觉前他会打开寝室的门看一眼,只要有人没熄灯,他绝对不会睡觉。
这时父亲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他准备开店。
只是他没高兴多久,扑腾了几下,就大声呼救,薛灿耀想也没想就跳进去救人,结果吉嘉澍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倒霉蛋呛了好几口水。
母亲说过,那些是要给他的媳妇的。
说实话大人对他来说都一个样,他不理解为什么大部分大人都很喜欢小孩子,但是薛灿耀的妈妈太漂亮了,也就比他的妈妈差一点点,哎,他又想妈妈了。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跟薛灿耀重逢了。
他是父母离异,吉嘉澍自然不能跟他比,他也希望父亲能走出痛苦,得到幸福,但不该这么快,就好像背叛了母亲一样。
他只是一开始看了一眼,对这个男生的印象停留在“打球很帅的
“你做了什么?”
上他回到家,奶奶眼神不好,昏暗的煤油灯没有映照出他脸上的伤。
吉嘉澍把这笔账记在了薛灿耀和卓飞沉的头上,只是他还没想好报复的方式,离别就先来了。
就这样,他一连几个晚上梦见和薛灿耀打架,每次都打得难解难分。
当他好不容易拖着薛灿耀来到岸边,眼前出现了一双黑皮鞋。
薛母招手让他过去,然后就把他抱在怀里拿糖给他吃。
他和奶奶睡在凉席上,奶奶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扇蚊子,而他脑子里都是今天和薛灿耀打架的画面,他试图找出破绽,一定要场子找回来!
他想,不为别人,就是为了父亲,也得把书读好。
他对这片水域熟悉,一个纵身跳进去,把已经昏迷的卓飞沉先捞了上来。再去捞薛灿耀时,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加上薛灿耀已经失去理智,不停地挣扎,他都差点被摁下去。
他被骂了一顿,说他带着别人玩水,还要告诉他的家长。
他心目中的父亲是深受母亲去世的苦楚,甚至因此一蹶不振,沉迷赌博,败光了母亲放弃治疗的积蓄,后面辛辛苦苦供他读书。
他明明做了好事,还要被这么说,气不过扑上去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虎口,结果是他提前换牙了。
吉嘉澍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在母亲去世的那几个晚上,每当他半夜睁开眼,总是能看见父亲坐在床头,地上一地烟头。
每周六晚上他都要去父亲店里拿下周的生活费,天快要黑的时候他离开了球场,从球场到校门口,一个男生拍着球跟他并排走。
哄他玩了一会儿,薛母就给他指了个方向,他找了半天也不见人影,跑得满身大汗,想着去河边洗个澡,远远地就看见那两个倒霉蛋在河边。
吉嘉澍终于高兴了一点,他想着如果开间书店,那他就有写不完的辅导资料,开间服装店,他也能换身衣服。
“就是中秋节那女人也来了,我就当着所有亲戚的面哭了,他们问我怎么了,我就说我想妈妈了。”
可一向重视他学习的母亲却不开心,他只在意别人的夸赞,却忽略了母亲的心情。
但是吉嘉澍知道,是那些被他忽略的伤口,潜移默化改变了他。
如果父亲这么快就有了新欢,那被父亲卖掉填补漏洞的母亲的遗物怎么说?
可是父亲开了足疗店,合伙人是个年轻女人,父亲让他喊“阿姨”,父亲恋爱了。
当他终于酝酿好,准备找薛灿耀报仇,却听说他们要走了,原来是卓老爷子旧疾复发,要回城里。
没有母亲的委屈,他一个也没少受。
母亲悲伤地说:“我再也看不见你结婚了,我儿子穿西装肯定特别帅,人,只有身体是最重要的,嘉澍,考不考得上大学无所谓,只要你快快乐乐地活着就可以了。”
母亲癌症复发时,他高二,每当他周末回去,都能看见母亲的躺椅旁围了一圈阿姨,他总是在一旁认真的做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