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尊贵的国王时的姿态,像是在看一条蠕动的蛆虫。
尼禄依旧沉默。
他笑嘻嘻地将黄金曲剑交给尼禄,说:“安妮也会参加第二次试炼,你可以选择自己变成怪物,被她毫无察觉的杀死,或者,等着她来见你,亲手把你变成怪物。”
原来,他,他们,真的是肮脏的怪物。
他还穿着安妮赐给他的衣服,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莫名的,充满了可怕的压迫感。
漆黑粗长的毛发很快覆盖了男孩的身体,他的五官凸起,完全兽化,长出可怕的獠牙,浑浊的黄色眼珠四处乱转,因为痛苦,长出利爪的手脚不断抓挠地板,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
是啊,那个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直接杀死霍夫曼呢?
安妮轻咬下唇,不安感加重,她浑身是闷出来的汗水,因为春药,因为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她很怕尼禄紧绷的那根弦就此失控。
他先是嗅到了让他不悦的味道,来自西泽尔,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霍夫曼自食其果,惹怒了剩下的罪奴,他们全都暴走了,原来
“他们全都一样,无一例外都是这种怪物,今天,我是给王国的新生代一个机会,将这群肮脏的东西斩草除根,彻底灭种。”
像是发情了一般的,粘稠的湿润。
尼禄静静地坐在牢笼深处,沉思。
他得意地看向自己的独女,希望那个倔强的孩子脸上露出震惊、害怕、忏悔的表情。
霍夫曼的语调高高在上:“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乖女儿,远离那个该死的罪奴。”
在视线彻底习惯黑暗之后,安妮才开口:“你真应该出来看看,外面乱成什么样子了。”
因为他是安妮的父亲,安妮曾因为得到他的认可格外开心;还是因为,他自己也很想知道答案。
霍夫曼冷笑着,用脚狠狠踩踏兽化的罪奴已经断裂的四肢,让它们更加扭曲。
他已经准备好,假如霍夫曼要让他变异,就立刻控制所有卫兵杀死他,然后洗脑这里的全部贵族,之后再向安妮解释……
他握紧了手中的黄金曲剑。
安妮站在牢笼外,地上涌出来的鲜血已经将她的白色靴子染红,还有更多,更多数不清的尸体,被撕碎,扭曲着堆叠在一起,一头皮毛肮脏的怪物倒在尼禄脚边。
“只可惜,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自以为是的畜生,妄想玷污我们王室的血脉。”霍夫曼淡色的眼珠转向安妮,“我可爱的女儿,好好看着,你所宠爱的贱种,到底是什么肮脏的玩意儿。”
因为痛苦而发狂的罪奴,挣扎着扑向霍夫曼,却被铁链死死拉住,那可怕的一幕让不少贵族惊吓过度,但更多的是露出厌恶的神情。
安全起见,她让西泽尔先离开,顺便关上门。
西泽尔气喘吁吁:“找到了,殿下,他还活着。”
安妮的声音悦耳清脆,脚步声却带着点虚浮摇晃。
大门推开,火光摇曳着涌入。
他接到霍夫曼传来的命令,召集所有罪奴参加第二试炼,活下来的人可以恢复自由之身——是陷阱,毫无疑问,但他还是去了,因为他自信可以活下来。
他拿起一柄造型如流水的金色曲剑,刺向了那个罪奴的心脏。
他的目光无声地从西泽尔和安妮身上滑过,攥紧了手中的黄金曲剑。
但尼禄没有想到霍夫曼准备的是这样残忍的屠宰场。
罪奴翻着白眼,嘶声惨叫,声音极为刺耳,而剑刃划开的皮肉如同燃烧皮革,不断融化且发出难闻的气味。
难怪,有兽类的血统,所以才会经常露出那种侵略性的眼神。
黑暗重回狭窄的牢笼,尼禄幽绿色的眼眸在暗处闪着微光——
霍夫曼在他眼前,将一个罪奴变成了怪物,那失去理性的野兽,无差别地攻击着牢笼里的其他罪奴,满地鲜血,血肉模糊,尼禄迫不得已出手扭断了它脖子——他现在无法驾驭野兽,这也就意味着,假如他异变成怪物,恐怕也将彻底失控,种马系统的能力都变成空谈。
可是霍夫曼没有那么做。
“他当然不会死。”
“看,多么顽强又肮脏的生命。”
罪奴还在嚎叫,声音已经完全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他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咯咯扭转,真的像是被邪灵附体。
如果知道我是这么令人作呕的东西,殿下会怎么做……
“天呐。”
西泽尔屏住呼吸,手中的弓箭缓缓放下,在场的上千人,包括场内幸存的罪奴也都是同样震惊地看着这场骇人的异变。
尼禄没有抬头,只是鼻翼扇动了一下,熟悉的甜美气味冲淡了包裹着他的血腥味道,混杂着焦躁和愤怒,以及——
然而都没有。
太便宜他们了,要他们世代为奴,用他们漫长又下贱的生命为我们服务,才是最划算的做法。”
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