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来电间隔都不一样,有的一连好几个,有的隔了几个小时,她估计徐怀柏是太忙了逮着间隙给她打的。
温如许推门进来,回眸看了看门锁,“不锁门?”
蜡烛透过了蓝紫的灯罩,微蓝的光打上了她的脸,乔烟今天没化妆,也不知道温如许是带她来酒吧,一张脸干净细软,只有一层薄薄的口红。
最近一条还是他回首都时,给她发了一张照片。
她需要一个晚上,收拾好自己。
明明风流成性,薄情寡义,永远高高在上等着女人为他前仆后继,赴汤蹈火才是他的作风。
“睡了再锁。”
“要喝什么?”
嫣红的唇一开一闭,台上的歌手正唱着轻缓的情歌,下面慕名而来的人熙熙攘攘,乔烟的话其实不太让人听得清。
除了环境干净,酒水丰富,还有高学历调酒师跟一位颜值出圈的驻唱歌手,每年来打卡的人不计其数。
过了半响,徐怀柏自嘲般地笑笑,“明明你乔烟,又算得了什么,一个瞎了眼的女人,迟早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窗外的雨直到半夜都不曾停过,当夜乔烟是睡在实验室的躺椅上的。
“很累吗?”
半响,乔烟靠着墙,缓缓蹲了下来,右手在心口处捂了捂。
他甩了甩手里的钥匙串,问,“要不要出去转转?”
他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视线落在乔烟身上,而她还是那副平静颓废的样子,从他进门开始就没看过他一眼。
温如许手里提着刚从楼下给她打来的热水,红色水瓶在桌边被放下。
“是啊…我怎么这么惯着你。”
“睡不着?”
温如许猜的很准,也没多问,说完后靠着桌面,一手扣上桌沿,指骨分明,线条漂亮。
“很快就好。”骆燃笑。
「我带它坐一圈飞机,回来你试试看有什么不一样?」
她说,“徐怀柏,你不用这么容忍我。”
少数痛感伴随着解脱,或许是徐怀柏占据的地方太多,此时的她竟然空虚更甚。
温如许没
柏很累,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和耐性对她说,“最后一次,我可以当作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男男女女,大多是为了那位驻唱跟调酒师来的。
现在又是寒假,马上要新年,酒吧人很满,颇有摩肩擦踵的样子。
温如许忽的抓起一旁的车钥匙,金属轻响终于让她抬眸看过来一眼。
*
…
她讨厌下雨天,也恰好今天没有带伞,就索性睡在了这里。
“醉生”是海城最有名的酒吧。
乔烟仰头坐在椅子上,电脑已经熄屏,手机也扔在一边,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当时乔烟赶着回实验室,没回,再后来就直接发了信息关机了,再开机时除了他短信回复的问号,还要叁十几个未接来电。
“阿烟。”
她不是不信徐怀柏说的喜欢她,只是不想非他不可了。
事实上,她甚至没有半分睡意。
一闭上眼,就是徐怀柏漆黑泛着水光的眸子,里面浓重翻滚的情绪快要将她淹没。
“一个人在这不安全。”
一个小小的避孕套躺在他的手心,他似乎坐在窗边,光线把上面的纹路都看得分明,是家里常备的那个牌子。
再抬头时,他却已经松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没事,”乔烟抹了把脸,眼尾是红的,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我应该不会睡熟。”
“有没有菜单……我想看看。”
她从不信浪子回头这一套。
她只信风水轮流转,一报还一报。
吧台旁,温如许率先问道,乔烟没来过酒吧,对酒的认知很少。
乔烟默认了。
她太累了,更多的,还是想要一个人,既不想回御园,也不想去研究生宿舍面对周遥她们。
同样的蓝色光晕也打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他的白衬衫外套着马甲,手里正摇着调酒,目光看过来。
他就这样淋着雨,任凭雨水打湿黑发,顺着脸部线条流下侵入,逐渐消失在雨幕里。
女人拉长的声音带着娇,唤回了几分男人的神思。
乔烟皱了皱眉,张口想再次强调,可说出的话却不是。
乔烟没说话。
鞋跟与地面碰出响,每一下都沉闷而实在,从白瓷砖到长出些许青苔水泥台阶,再一脚踩进水洼溅上裤腿,徐怀柏都没回过头。
就在刚刚,她才把徐怀柏的所有联系方式删除拉黑,却不敢再看一遍他们为数不多的聊天记录。
“师傅,我不太想要你们菜单上的,我想要你——的特调。”
“那我替你点?”
配文是,「走着急了,怎么把它也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