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消失不见了,视野笼罩在一种深沉的黑暗中。
陆冬将车直接开回了他家。
那是栋气派豪华的中式别墅,门口养着一棵百年罗汉松,树冠如一把撑天大伞,庇荫半条甬道。
别墅主人早知道儿子要回来,提前做好准备,门外迎接的灯火如昼。
他熄火停车,俯身过来解我的安全带,我制止他:我不进去。
他低着脑袋,静了几秒,抽出手来牵住我的手:这也是你的家。
不,是你的家,和我没有关系。我声音不大,意思却明明白白。
他松开安全扣,烦躁地回到驾驶座上,降下车窗点燃一支烟。
行吧,你在这儿等我。他知道我不会松口,或许也不想再闹不愉快,独自推开车门下去。
保姆热情的开门迎他,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合上的门内。
我坐在副驾驶上,望着不远处的罗汉松,不禁思索一个问题。
为什么一个市级干部,会住在如此奢靡的豪宅里呢?这总不得让人联想到些什么。
可我提醒自己不要再想。
我不愿再惹麻烦了。
几分钟后,陆冬抱着孩子出门,旁边跟着一位打扮合宜的贵妇,后还有个保姆模样的人,提着大包小包急忙追上来。
冬冬,你急着走什么,今晚就住在家里不好吗?欧月忧心地说。
妈,你别再重复了,我刚才已经强调很多遍,今晚我们要回去。陆冬拉开副驾驶的门,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在我怀里。
陆冬说完转身去开后备箱,将保姆手中的尿不shi、罐装nai粉等婴儿物品装好。
我呆呆地看着怀中的婴儿,好会儿才适应他的存在,心情从未有过的复杂。
丁点儿大的小小孩,穿着卡通的小宝宝服装,戴着可爱的小帽子。
小胳膊小腿儿,哪里都是小小的。
小婴儿睡得正香,两只眼睛眯得很紧,脸稚气嘟嘟的,嫩嫩的嘴唇也嘟嘟的,身上有股儿牛nai清香味。
他整个看上去柔软无害极了,像一只温顺的小nai猫。
欧月来到车外,弯腰敲敲车门,我抬眸看了她一眼,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我,笑靥如花。
我打开车门,不卑不亢地问候,阿姨,您好。
我的态度对她来说算是冷淡,她脸上笑容瞬间一僵,黎典,不进去坐坐?
深秋的季节,外边吹着夜风,萧瑟冰凉。
或许是出于母亲的本能,我下意识地取了外套,将孩子裹个严实。
下次吧。我抬头朝她浅浅笑了笑。
欧月欲言又止,Jing致的脸上神情变了又变,算阿姨拜托你,今晚住这边行吗?
我沉默,看向别处,无声地拒绝。
陆冬合上后备箱的门上车,欧月转到他那头去,郁闷地说:冬冬,你劝劝你女朋友,让她今晚住这儿行不行?家里又不是没有房间,为什么一定要去学校那边住?
陆冬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一下一下的点着,一言不发地看向我。
欧月见状,又说,黎典,小宝这会正是需要细心照料的时候,你们没怎么带过他,缺乏经验,而且你们明天还要读书,孩子谁来管?今晚就住在这儿,明天你们再回学校,想看孩子随时过来,好吗?
她话音刚落,怀中安睡的小孩儿忽然转醒,咿呀咿呀哭闹起来。
保姆在一旁提醒,小少爷饿,该喂nai了。
他不停的哭,嗓音微哑,我的坚决因为他的哭声而松动。
欧月见状就要来抱孩子,黎典,我带小宝去喂nai,他平日里特乖,今天也不知怎么,喝牛nai时使劲调皮,没正经咽几口,现在肯定饿坏了。
我看着怀里的陆无忧,他张着小嘴可怜巴巴地哭着,两只琥珀似的眼睛蒙着泪雾,呜呜的,脸涨得红润,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的心被那哭声揪拧,因为他的眼泪而疼痛。
保姆在旁边煽风点火,小少爷是想念妈妈了,见妈妈来了,高兴呢。
陆冬再次看向我:典典,住下吧。
我心烦意乱,轻轻拍着孩子的背部,低头应了声,嗯。
怎么可以不留言就走嘞!(气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