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
刘梦琳一听就知道儿子这次的来意,脸上却浮现出些许困惑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哦了一声。
你说那个小姑娘是吧,她怎么了?
毕竟也是曾经在商海中沉浮过的人,刘梦琳装起蒜来也是相当自然,不露痕迹。
就像刚才,她问完那句你找你爸干嘛就意识到,徐嘉致是来找她要人的。
但她还是佯装对一切都一无所知,顺着他的意思跟他到了书房,想听听徐嘉致到底会说点什么。
她失踪半个月了。徐嘉致看着母亲的双眼,平静地说:哪里都找不到她,按道理来说不应该这样的。
是吗,刘梦琳冷淡地扯了扯嘴角,那该报警报警吧,你应该知道我有多讨厌她,我没闲工夫去关心我不喜欢的人。
她确实是讨厌徐颐然,也从来没掩饰过这种讨厌。
所以那天见到徐颐然的时候,她脸色很冷,第一句话问的就是你是从哪里搞到我手机号的?。
比起她那个所谓您可能会很感兴趣的提案,刘梦琳更多的是感觉到被人冒犯到了。
约她出来面谈,这个小丫头有这个资格吗?
而且更让她不快的是,不管有没有这个资格,她还是出来了,就像是被这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似的,可笑又可气。
只因为她在电话里拒绝之后,这小丫头又说了一句是关于哥哥的,她就像个傻瓜一样坐在这里,好像和她处于一个平等的角度去商讨一件事。
平等?开什么玩笑。
是我在哥哥那里看见的,希望您不要介意。
小姑娘换好鞋子进了门,便径直地走到她面前朝她打了个招呼:抱歉刘阿姨,今天冒昧打扰您了。
她的措辞相当礼貌,语气中不卑不亢的度拿捏得正好,听不出一点怯懦与生涩,可以说是成熟得不像是这个年纪应有的程度。
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都像极了这个年纪时的徐嘉致。
来都来了,就别说这种假客套的话了。
徐颐然的稳重让刘梦琳更加不快,态度也更加冷淡。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妨直说吧。
那我就直接说了。
少女自觉地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抬起头来的时候目光中划过一道锐利的光。
我希望您能帮我瞒着哥哥,送我去海城读大学。
瞒着嘉致?刘梦琳冷笑了一声:有这个必要吗,难道嘉致会管你考什么大学,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徐颐然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她并不在意刘梦琳说了什么,只是笑了笑说:哥哥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哥哥,阿姨您应该也知道,如果我不彻底消失在哥哥的世界里的话,他是没办法抛下我开启新的生活的。
您应该也很为哥哥未来的终身大事着急吧,虽然哥哥一直想等我长大再说但是这就像是您看哥哥一样,对于自己的孩子,永远都不会觉得他有长大的那一天。
所以我的想法是,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当吧,让我当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您只要帮我离开哥哥就好了,等我离开了,哥哥也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她语气诚恳真挚,听不出半点虚假的成分。
再加上她所说的这一切,确实是刘梦琳这两年心头最大的痛点。
虽然她依旧讨厌眼前这个小女孩,但刘梦琳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对她来说是一件相当有吸引力的提案,而且代价非常小。
徐颐然没有跟她要一分钱,她只有两个要求:送她去海城,并且不让徐嘉致找到她。
这对刘梦琳来说,真的就像是抬一抬手一样简单。
临走前,徐颐然朝她鞠躬致谢,刘梦琳才又嘲弄地开口:你一个人就敢来见我,胆子倒挺大。
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担心过。
小姑娘看着刘梦琳的脸,坦然又从容地面对她沉在眼底的尖锐情绪。
但是您不会的,因为您是有身份和社会地位的人,既然我已经要主动消失在你们的世界里,杀了我反而更麻烦,不是吗?
回去的路上,刘梦琳有些懊悔,又有些庆幸。
懊悔的是她当年没有狠下心来把这个女孩从徐嘉致身边带走,让她在徐嘉致的手上变得这么具有攻击性,跟她说话的时候,刘梦琳有种被一把冰凉的匕首贴着皮肤滑过去的感觉。
如果她没有主动提出要消失,那么以徐嘉致重视她的程度,这把匕首,也许不知哪天就会长成一把双刃的利剑,对徐嘉致,乃至对她都是个威胁。
而庆幸的是,这只是个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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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快抓回去是不可能的,只是想先让你们看看哥哥濒临发疯的样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