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珩随着金陵绕过屏风,看见一张拔步床,屋里一应摆设都像是电视里那些大家小姐的闺房,他觉得自己对金陵的认识又多了一分,这人从骨子里就是大家闺秀,端庄有礼,他确实没什么值得人家看上的。
金陵回到房间,是真有些生气的,她燃了香,坐到绣架前,迟迟也落不下针,思考着刘珩的话。恍然发现,原来这孩子是在找自身的价值,他过往的职业对于她来说毫无疑问是没有价值的,那么他如今在她身边用什么立足,没有固定的价值是不是就意味着他随时会被抛弃。所以他才急于想要证明些什么,可环境使然,他只能说出那样她觉得是在羞辱她的话,可那似乎是他唯一能让人“称赞”的东西。
“刘珩,你之后有什么打算?”饭后,金陵带着刘珩去了书房。
刘珩也很配合,学习起来很用功刻苦,以前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像个行尸走肉,现在有了事做,便铆足了劲起早贪黑的跟书本死磕上了,书房八成的时间都是他在用,还有两成时间和金陵共用,也是在这期间,刘珩才知道原来金陵还在念大学。初
“不答应。”金陵起身离开。
刘珩听着想笑,她又退了一步,将自己的善良说成私心,只怕伤他自尊。可笑,他哪有什么自尊,在认识她之前他就是个鸭子,她一再忍让,不怪他闹脾气,不怪他的一而再冒犯,只当自己没考虑周全,毫无理由的给人买东西伤人自尊,呵呵,这才一两天,他就被惯出了自尊来?
金陵红着脸递出手机,她实在没有跟这类直白的人打交道的经验。
刘珩觉得念书也好,反正他自己也没什么打算,就听她的,而且她说咱们,让他觉得很舒服,忍不住翘了嘴角,回了个“好,听你的。”
中饭是雇的阿姨张罗的,金陵打了招呼,多加些肉菜,桌上五菜一汤,三荤两素。
“对不起,”刘珩低头刷着手机,也不看她,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我就是想睡你。
金陵看着手机上落了一滴眼泪,赶忙递上手帕。
金陵本是社交距离很敏感的人,但似乎遇上刘珩就被屡屡打破,她侧身把他让进屋里。
“那,要不要继续念书?”金陵声音又柔了一个度,仿佛在哄孩子。
金陵见刘珩道歉了,也没再计较,其实她刚才也想明白了,顺着台阶下来,“没关系。”又仔细打量了下刘珩的脸色说到,“家里长辈说,我是有福气的,生得好吃穿不愁,但是福气如日月,日长则昃,月满盈亏,若见到福气不如我的,就将福气分给他们,这样我的福气也会绵长些。所以,我是有私心的。”
“你,多买些,还有什么需要一并买了,我下楼去看看午饭好了没。”金陵见不得人哭,尤其是这个隐忍的少年。
金陵请他在窗边的榻上坐下,又给他倒了杯水。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在另一边坐下捧着杯子等他开口。
房门被敲响,打断金陵的思绪,她过去开门,看见刘珩站在门口,摊着手,“内裤还没买。”
“没有,”刘珩想了想,“初三就没念了。”
刘珩惊讶于自己认识她两天,哭了两回,又惊讶这年头还有人用手帕,他接过来擦了擦手机,然后揣进了裤兜。
现在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就有人送,他应该乐的轻松高兴,平白纠结为什么干嘛,她图什么他就给什么,她什么都不图他就做个摆设,哄女人开心花女人的钱,做鸭子的基本常识,他熟练的很,怎么如今倒像是非要倒贴才舒坦。
“……不知道。”其实以前想过,他觉得自己吉他弹的不错,被人夸过长得好唱的好,就想过当个歌手。但是现在仔细想了想,当歌手之后呢,不成名养不活自己,成名的话,那些脏的臭的过去就要被挖出来,他现在有些疑惑,他真的能重活一次么?
“那你,高中毕业了么?”金陵想着,最好是可以让刘珩去念大学,先从之前的生活环境中走出来。
金陵为刘珩请了家教,将书房让出来给刘珩学习。
“也不用去学校,”金陵看着刘珩皱眉,回学校念书的话,他就好像一个留级生,会被同学区别对待,想到这儿,她也皱了皱眉,她不想他被人瞧不起,“可以请家教,咱们在家念书。”
“我想你就答应了?那我想,想,想睡你,你答不答应?”刘珩想了半天,把肏字换了,一是怕她不高兴,一是觉得这字不好用在她身上。
“你要我回学校念书?”刘珩不想,这么大个儿去念初中太丢脸了。
“那你为什么承诺?”
“因为你想。”
“就让我站这儿买?”刘珩看着金陵,确认她没有躲起来掉眼泪,心里松了下,一时又觉得她可能气他了,不会再为他掉眼泪了,心里又气了起来,说出的话有些冲。
门被轻轻的关上,即便生气,她还是没有摔门,教养好到刘珩觉得自己太无理取闹,他知道自己矫情了,换做以前,哪有这些心思,给钱就拿着,买衣服就穿着,管它为什么,靠自己挣来的。
休闲的套装。